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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斑，于一个幻术开始，于一个幻术终结。
千手扉间对宇智波斑最后的印象无非是一起出任务时对方的强烈拒绝，而后再无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们的一切停留在了最疏远最尴尬最躲避对方的时刻。
但他还是会经常地想到他。
想到他是一个天才的忍者，一个妄图毁灭世界的忍者，一个任性的耽溺于个人情感的忍者，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忍者，因为他一点也不善于忍耐。
可就算是这样，就像他搞不懂宇智波斑的逻辑一样，他也一样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这样的……忘不了他。
连初代目火影都不知道，扉间后来去到终结之谷。
他试图去寻找斑的尸体，他找了很久，很久。
一无所获。
于是他怀疑斑没有死。
他是感知忍者，他在骗自己。
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过感知斑，他借着一些名义，出任务或者出差公干，去到世界各地。
初代目火影很快有了一个儿子，摆周岁酒宴的时候水户提起要给扉间相亲。
扉间还没有回答柱间抢着说道：“他是以事业为归属的男人，哪家女孩嫁他必定要守空房的呀！”
水户：“……”
柱间：“行了，你别管他了，有空管管你儿子吧。”
水户：“有你这样当兄长的吗，哪有不想要弟弟结婚的，你弟弟孤身一人你以后不在了他还有亲人吗BLABLA……”
千手兄弟：“……”
千手柱间当火影的那些年，扉间的确大部分时间都在木叶之外，偶尔回木叶也都躲在实验室。
他的秽土转生，已经成功了。
但是对他而言，已经再无任何用处。
他一次也没有用过。
他找不到斑的尸体。
所以他觉得他没有死。
但是世界各地，火之国的广阔沃野，风之国的千里黄沙，水之国的连天碧波，雷之国的绵延青山，土之国的荒凉戈壁，哪里都去过了，哪里都没有他。
他要找他，也无非是要打败他，无非是要他不能再侵犯木叶，无非是要他抛弃那些可笑的想法不再危害这个世界。
好吧，这个目标太宏大了。
后来初代目火影过世了。
千手扉间自然地成为了二代目火影，没有比他更合适更服众更能压得住各族势力的人。
他的头像刻在了岩山上，坐在火影办公室里一抬眼就能看到。
他总是会想，如果初代火影真的是宇智波斑来当，现在会是怎样……然后他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首先过去的事没有假设的必要，任何人都不能将发生过的事重新来一次，然后宇智波斑根本不适合当火影，理由他可以列出N条，比如宇智波族是当年的战败者，比如宇智波族的瞳术很邪门，比如……而且，宇智波斑是个可怕的男人，他还是这样认为。
宇智波斑的可怕之处在于，他可以随时抛弃在外人看来无比重要坚定的东西，比如他的家族，比如奋斗了二十年的梦想，比如所有的对人对已的情感。
他否定了梦想，否定了亲手创造的木叶忍者村，否定了过去的宇智波斑，就等于否定了与他的一切。
千手扉间想起此事就觉得胸口烦闷，无处宣泄。
他甚至找不到人倾诉这种情绪。
在他的执政期间，木叶村发生了很多变化，暗部成立了，明面上的事和私底下的事都有人各司其职，忍者学校也建立了，孩子们有了可以学习忍术的地方，他们在这个地方成长为合格的忍者，并在老师的保护下前往需要的地方。
忍者制度逐渐完善起来，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火之意志传承了下去，一些人出生，一些人去世，一些故事开始讲述，一些故事被时间遗忘。
有一年，他去到宇智波族的聚集地，门庭寂静的院落门口，连空气都是沉寂的。
“火影大人。”一个宇智波对他行礼道。
扉间很突然地问道：“你知道宇智波斑吗？”
“是那个挖了弟弟眼睛的斑？”年轻的宇智波反问，又点头：“知道的，他因为背叛木叶被初代火影诛杀。”
扉间没有反驳他，他转而问道：“他的房子还在吗？”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他特别地想去看看他存在过的痕迹。
宇智波回道：“他的房子当然是现在的族长在住，您想去的话我带您去。”
“不了。”扉间没有兴趣再问下去，他转身就走，又想起来，“那他过去的东西？”
“早就烧掉了，”宇智波自然地说道：“他是宇智波的叛徒啊！”
扉间喉头梗了一下，继续问道：“全都烧掉了？”
“嗯，全都。”
“有没有……一把伞？”
“不知道，全都烧掉了。”
“哦。”
他一件他的物品都没有，而他们居然把它们全都摧毁了，轻易地摧毁了。
他们之前要他放弃梦想去战斗，又要他放弃战斗去结盟，对他孤立，背后中伤，也无怪于斑会放弃他们。
想起来真是有些讽刺。
扉间回到了办公室，叫来他的亲信，“我有一个决定。”
他安排了下去，宇智波族将担任木叶的警卫部队工作。
但他的助手们纷纷表示担心：“这是否赋予了太大的权利，宇智波族本身就太过强大，平时又鲜少与其他族交际，警卫工作责任重要，又等于随时有审讯抓捕的特权，没有哪一族有如此重大的权责，请火影大人三思。”
“权利大？”二代目火影的表情在阴影中模糊不清，而他的声音平淡不惊，“就看他们怎么用了。”
扉间渐渐地老了。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某一个人。
那个人死于盛年之时，永远不会老去，头发永远乌黑，肌肤永远白皙。
千手扉间一直没有娶妻，他被誉为冷静的忍者和铁腕的领袖，他在这件事上任性地坚持着。
工作再忙碌也有空闲的时候，他常独自一个人站到岩山上，他从来没有和斑到过这里，他倒是到这里找过他的兄长和斑。那时斑只有二十出头，风吹起长发的样子意气风发，他们话不投机，柱间就会打哈哈混过去，那时见面最多就是沉默，但总能明白对方的含义，柱间却不明白，三个人在一起总会猜测彼此二人的心思，倒也十分有趣。
真是令人怀念啊，二代目火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木叶村上空的干冷空气。
他望着脚下的木叶，毫无疑问他将会穷其一生尽其可能守护这里，不管做任何事，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梦想开始的地方，梦想埋葬的地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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