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过去大半月。
自上次从东院回来后,顾盼姿再也没出过院门。
将军府虽然如一个囚笼,但好歹是安全的,在莺歌伤好,卫元夜回来之前,她是不会出门犯险的,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而这段时间,却发生了不少事情,比如云慕城果然拿出了镇国玉玺,令众人心服口服,比如云慕城宣布皇太后久病不愈,最后随先帝去了,比如新晋的文状元沈易之被云慕城钦点进翰林院,此人在文学造诣上,甚至能与白予兮并驾齐驱,再比如白予兮的父亲白敬奉官升至中书令,并将于近日在府中设宴,听说届时云慕城也会出席。
云慕城能平息镇国玉玺的事是意料之中的,毕竟他已登上帝位,朝中也有不少属于他的势力,想将他从九五之尊上拉下马,除非手握重兵之权的祁寒景与他反目,否则,别无他法。
顾盼姿所做的,最多给他添添堵而已,可即便如此,想必云慕城也是恨极了她的,而且这种恨意由来已久,不仅对她,更是对整个侯府。
“郡主,郡主……”顾盼姿正斜倚在贵妃椅上准备小憩,流芳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顾盼姿十分不能理解,这大热天的,流芳不好好在屋里待着,非得顶着个大太阳在外边乱跑,说是时不时能打听到一些消息,虽然也的确如此,莺歌受伤后,有一半消息都是流芳不知从哪儿听来的,但她如今身陷重围,外界发生何事于她而言并无多大关联,她只需要静静等待,等莺歌伤好,等卫元夜回来,等李实安插进将军府的人出现。
“你又打听到什么了?”顾盼姿懒洋洋地眯着眸子,眉梢上挑,饶有意味看着流芳满脸兴奋,大汗淋漓,嗯,看来这回是个好消息。
流芳猛喘几口气,迫不及待道:“郡主,将军和白三小姐吵架了!”
“吵架?”顾盼姿有些狐疑。
流芳猛地点头:“听说那白三小姐本是来送她父亲寿辰请帖的,后来不知怎的就对将军冷言相向,没说几句便走了。”
“竟有这等事?”顾盼姿瞬间也来了兴趣,她与他们接触过几次,看得出来祁寒景还是很中意白予兮的,而白予兮虽一副清高寡淡的模样,但同样能感受到她对祁寒景的爱意,如今这两人竟然吵起来了,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流芳,你去好好问问,他们吵架,所为何事。”
流芳似乎十分乐意接这样的差事,一溜烟又跑出去了。
顾盼姿懒懒地伸了个腰,起身走向书桌,上面摆着一本散发墨香的文书,赫然写着《白予兮诗集》五个大字。
这些人她打听了不少关于白予兮的事,这本诗集便是她前些日子买来的,净听外面传言说白予兮是如何如何才华横溢,她倒要看看这个才女有何本事,没想到这一看,还真有点儿意思,这本诗集里面有些句子,连她这个不通文墨的刁蛮郡主都不经拍手叫好。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
诸如此类的绝妙的诗词,数不胜数,且体裁不限,风格不拘,时而婉转细腻,柔情似水,时而奔腾不羁,潇洒豪迈。
而这些诗词都是在各种宴会灯节之时,白予兮随意而作,后来人们记录整理后,印成了诗词册,流传在民间。
不愧是才女,的确厉害,不仅仅在文学方面,更在于她那传奇般的经历,一个庶女,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稳坐高台,简直是奇迹,要知道,大煊的嫡庶之分还是很严明的。
听民间街头巷尾的传言,这位白三小姐行事风格很是独特,别树一帜,她看似内敛实则嚣张,她的许多想法都颇为惊世骇俗,却偏偏能打动人心,明明是一个庶女,可没有半点庶出的自卑,反而散发出一股高傲之气,她手段狠辣,睚眦必报,听说吧白府原来的主母和嫡小姐就是被她整下去的……
总之,对手很强大,这是顾盼姿仔细了解白予兮此人后得出的结论。
不禁有些头痛,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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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予兮很久都没这么生气过了。
她重生之后,便发誓,决不再委屈自己,她要与那现世之人一样,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不然,她宁愿终生不嫁。
祁寒景是她前世今生的渴望,她多希望与他白头偕老,长相厮守,如果不是凭空杀出一个长乐郡主,她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被动。
这也就罢了,只要祁寒景心意不变,她就不会放弃,所幸这两年也都熬过来了,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就在上午,她特意去给他送请帖时,却发现他脖子上有可疑的咬痕,极为刺眼!
他一身武功高绝,平日里鲜少有人能近他身,最有可能留下这样痕迹的便是女人!
她一直以为,他与别人是不同的,他很像那些现世小说中的男主角,不沾花近柳,不趋鹜权势,不恋慕荣华,可今日……
白予兮咬了咬牙,不论是谁,若是背叛过她,她便再也不会要了,这件事情,她会查清楚,他若果真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她也会转身去爱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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