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些之后,老头神色总算是平静下来了,袖子一甩,一只手背到身后,下巴微抬,“那你今日过来有什么事?”
“世人皆知妙手先生妙手回春,是位神医。我今日过来,是想请先生开一剂药方。”褚言和颜悦色地说道。
老头掀眸看了一眼她,“我这里都是先交医诊费再看病。”
“多少钱?”
“十两银子。”
褚言倒吸一口气,指了指老头,“你还真是黑心啊!”
“没有的话就请回吧。”老头睨了她一眼,然后就回到医诊桌前坐下了。
褚言环顾一周,现今正值正午,却是空寂无人,不用说那种“大家都在吃饭”的屁话,仅仅只是因为这老头太黑心了。
平时无人来,一开吃一月。
“反正你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银两不管多少都是赚,你又何必嫌弃呢。”
“你有多少?”
“我全身上下就只有一两银子。”褚言一副惨兮兮地说道。
另外一两得给自己留着,不能绝了后路。
“智源送客!”
褚言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打杂的学徒。智源听到呼声,连忙从后院跑了进来,“姑娘请走吧。”
然后扭头对老头说道:“先生,衣服已经洗完了。对了,今日还是白米粥么?”
洗衣服?□□的压榨啊。
而且,两人吃的这么清淡?
“你今日可以吃青菜粥,”老头淡淡地说道,“给我带五两肉干,一壶清酒。”
“……”感情还真是个丧心病狂的黑心老板。
说罢,老头取下腰际的钱袋,应该要取钱,结果翻了半天,却是眉头紧锁,“怎么没有碎银了……”
原来是没零钱了。
褚言见缝插针,连忙举起一只手,指尖捻着一粒碎银,“我这儿有!”
“你就替我开一剂药方,然后抓上几包药,一柱香时间不到就能赚到中午饭钱,多好的买卖啊!”
“找到了!”老头眉头一舒,将银子丢给了智源。
然后才抬眸瞪了褚言一眼,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这回春堂有回春堂的规矩,你既然没钱,那就走人!”
褚言气急,噎了半天,还是选择了无用的威胁,“老头儿,你这人简直就是不识好歹,这门,我告诉你,姐迟早有一天给你拆了!”
“你!”
“妙手先生息怒。”一个男声突然从背后响起,打断了这场针锋相对。
不待褚言回头看来者是谁,只见这人负手从她身边走进了屋内。
伴随着一阵冷冽的风从她身边刮过。
寒意泠泠。
只见来者身材高大,一身玄衣,腰间挂着一柄佩剑,整个人气宇轩昂。
褚言站在他的侧面,只能看见侧脸,但见他鼻梁高挺,轮廓坚毅,剑眉下是一双凌厉的双眼,眸光坚定深邃。
看着这双眸子褚言总觉得有些熟悉。
在医馆里突然出场,难道是男主时瑾?
这时老头开口了,混浊的眼球里尽是不耐烦,“这位公子,你又是谁啊?”
看老头的反应,估计不是男主时瑾。
褚言打消了方才的猜测。而且小说里对时瑾的描写,最浓重刻划的就是“风流倜傥”四字。
来者却浑身透着刚毅之气。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但是,我与这位姑娘是旧识,”男子突然侧眸朝褚言看来,“所以我来替她付诊费。”
男子目光冰冷,面部没有丝毫表情,显得有几分凶狠。
褚言登时恍然大悟。
这人的气质,身高,眼神,都像极了一个人,正是她昨日遇到的:
追杀时凇昱的黑衣人!
每个人天生都会携带某种气质,无论清冷或是和气,以及眸光,一般人若非刻意隐瞒表演,通常都是有辩识性的。
就比如现在男子的眸光,虽然较之昨夜少了杀气,但其间如冰霜般的冷漠却是无异。
褚言习惯去观察人的眼睛,她对一个人的记忆,永远都是从眸光开始的。所以她非常确定这人一定是黑衣人。
只是,如今他的这个“旧识”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了昨天她救了时凇昱,然后现在来找她麻烦了?
褚言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银子,虽然只有二两银子,但死后也不至于两手空空。
却见男子很快就转走了目光,从袖口抽出一张银票。
褚言虽然不知道是多大面值的,但就老头那喜笑颜开的模样,绝对不少。
老头接过男子递去的银票,点头哈腰一番后,就让褚言给他仔细说了沙华转述的病情,然后快速写好药方,就亲自去后面的药房抓药了。
临走前老头还小声说了句,“你这丫头深藏不露啊,看来是我这个老头子小看你了。”
褚言也觉得她小看自己这个角色了。
看来是要再破新高,死第五回了。
褚言和男子面对面坐着,男子身子笔直,眸光一直落在桌上的杯盏上,一言不发,仿佛是一块冻了千年的寒冰。
是死是活好歹给句准信啊。褚言攥着银子,有些烦躁。
正是这时,那个叫智源的手下回来了,手中还提了一食盒。
“回来了。”褚言友好地一笑。
智源也只好干巴巴地回了个笑,双目无神。
当时小说中写过,智源本是个富家公子哥,但性格软糯,从小只会乖乖听从父母的安排,从不敢忤逆之。
于是,便被父亲逼来跟着妙手先生学医。其实是他父亲当年喜爱医术,但没能学成,于是便把自己的梦想强压在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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