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千澜只好站起身,一手按在剑上。
离开之前,复又看了褚言一眼,道:“堂主说,今日那一剑,你挡的很好。”
褚言自是明了言中之意。
她挡的这一下,能使时凇昱彻底对她放下戒备,甚至不会再将她划为清心堂的人。
那么,也就能更好的为清心堂所用。
只可惜,她本就不是他们清心堂的人。
管你娘的“灵魂传送者”或是孤魂野鬼,她褚言,从不为任何人效力!
“那麻烦问一句你们堂主,”褚言朝他离开的背影说道:“月色与美人相伴,为何偏要见猩红才有意趣。”
卫千澜后背一僵,脚下亦是一顿,但他毕竟为暗卫,素来训练有素。
这分惊异也只是持续了一瞬。
随后回过头,倒是礼貌,“必当转达。”
待卫千澜走远,踮脚飞上围墙,然后彻底消失在夜色中,褚言方又在亭中坐下。
抬眸看着当空圆月,清辉悠悠,她心里却乱得很。
她本以为能安稳度日,尽量做点任务,把该撮合的撮合,到时候反派来了,该想办法的想办法。
眼下把婚逃了,这也算是完成了一样事。
本来只想当一条咸鱼,日子过得舒坦就成。结果,咸着咸着就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
没想到,她虽然是个女配,身份却不简单。
曾经竟然还是清心堂的暗卫。
故而,江湖四派争端,她就算是外来的人,但这趟浑水,她不趟不行。
就算她想置身事外,也总有人硬拉她下水。
总之,再不能像以往一般心思单纯。
否则,她害的就是时凇昱。
*
而后的几天,因为婚期将至,褚言便被禁足不能出门,隔三差五院里便松来包子、肘子、栗子、莲子什么的,说是讨个好彩头,丫头婆子还盯着她吃完才作罢。
虽说吃的东西多了,但被逼着吃,说不煎熬是假的。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褚言已经来到这里将近一个月了。
初秋亦至,气候渐凉。
随之而来的,还有她和刘成才的婚事。
褚府内已经张罗开了,到处挂上了红,尤其是她的小院,红帐灯笼挂得满满当当,还贴了不少喜。
婆子丫鬟贴一个“喜”,褚言脑门心儿就疼一下。
眼下看着满屋喜庆的红,以及自己镜中凤冠霞帔的模样,褚言脑门心儿更疼。
农历八月廿二日,宜嫁娶。
是她的大婚之日,也是约定好的逃婚之时。
天尚未亮,褚言便被婆子们拥促起床,沐完浴,擦净身子,将一层层婚服穿好,褚言全程人都是懵的,像个木偶一般任由她们拾掇。
因为是婚服,自然不同于平时所穿的,料子更为厚实,手感更好,在这上面,褚府倒是舍得。
只不过,这一层层叠加下来,她能被包成粽子。
故而,为了穿完显得不那么臃肿,婆子们可是拼了老劲使劲缠扯,每一件都勒得褚言喘不过气。还责怪她平时吃得太多,腰上竟是养了一圈肉,哪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褚言只得无语,她虽说称不上骨感美,但也没她们说的那么夸张。
还吃的太多,不就是这两天吃的稍微好些,其他时候她能吃上饭都不错了。
愤懑积到心口,褚言却没有说话。
一来她实在太憋,气也不是太顺,二来万一吵起来,她气又不顺,吵都没力气吵。
可能真的有些供血不足,直到坐下来,思烟替她梳妆打扮时,褚言才渐渐缓过神。
思烟正在为她描眉画唇。
褚言抬眸看了眼窗外,天已经微亮。
门已经被叩响了三次,是男方的喜娘来催妆。
褚言以前不了解,眼下结这一次婚,才知道,古代女子出嫁上花轿前,竟还有不少讲究。
首先,当日要先等男方喜娘催妆三回,这才能出去,因为需要佯装不想嫁,懒得梳妆。
当然,褚言是真的不想嫁,不必佯装。
门外喜娘语气欣喜,道了几句祝词,又隐晦催了几声,然后才离去。
褚言皱了皱眉,“可以等她再催几次不?”
思烟没有回答她,将胭脂盒拧开,在她一侧脸颊上轻扑了下,“你今日可有计划?”
褚言被她冷不防得一问,倒是惊了一下,而后装傻问道:“什么计划?”
看着褚言装傻充愣,模样瞧着的确有些无辜,但思烟如何不晓她是什么样的人。
索性直接白了她一眼,直截了当地说道:“小姐若是要逃婚,提前只会一声,奴婢也好逃走。此事非同小可,万一牵扯下来连累到奴婢。”
这话听着实在凉薄,但也真实。
很符合思烟风格。
褚言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有意思。
思烟好歹不是那种表面跟你要好,背后反捅刀子的人。直言不讳、心胸坦荡之人,比那些背后阴你的人不知强多少倍。
褚言佯做惊异不已,“你要逃?”
思烟:“?”
“我确实有逃婚计划,但是,这计划你也有参与。”
思烟:“?”所以计划是什么?
“就是你替我嫁。”褚言眨了眨眼,即刻就要站起身,欲要脱衣,“你我身高差不多,婚服一穿,盖头一盖,看上去与我无异,定能骗过所有耳目。
你替我嫁入刘府,我再趁此机会逃离。正所谓‘狸猫换太子’,怎么样这计划?你觉得。”
思烟看着她这番绘声绘色的阐述,再加上最后的一挑眉,心情有点复杂。
只觉得自己伺候的这位,脑子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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