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勇说了三遍, 不给学生以为听岔了, 为他找理由的机会, 把过往树立的形象毁个彻底。
他继续在班里过道走,边走边训斥,刚好停在了季轶尘旁边, “把本子都掏出来, 放右上角。”
“别让我逮住漏网之鱼”,陈志勇说,“没写还不站起来的,要点脸。”
季轶尘不卑不亢的站在那, 少年人正是抽条长个子的时候, 腰板笔直,瘦瘦高高的, 比陈志勇要高。
陈志勇站在他旁边,转身坐在过道另一边同学的桌子上,看到季轶尘笔直的站着,不悦道:“咋?不写作业还有理了?”
季轶尘自知不学作业不对, 便把头稍微低一下,代表认错, 没有反驳。
陈志勇今天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 看同学们都不吭声,仿佛更生气了, “看你们一个个的, 有什么用?”
“我看啊, 就你们”,陈志勇笑容让人看着堵的慌,特别轻蔑,“也别想成为什么对社会有用的人了,以后不成为社会的垃圾,就算是家里烧了好香了。”
“都楞着干什么”,陈志勇突然拔高声音,“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全班同学没一个吱声的,并在心里骂他,都懒得理这傻比。
他自个发难,说话不干不净,“按理说都上初中了,人话听不懂?我在课堂上布置作业没?为什么不写?布置作业听不懂,让脱鞋也不会脱?”
让学生自己脱鞋,用鞋底打脸,都不知道这臭傻帽怎么想的,班里同学心中的怒气渐渐占领了高地,原先的一些愧疚被挤走。
有个男生跟陈志勇解释,“老师,我们以为周五交,就还没来及写。”
陈志勇吃了炸弹一样,蹭的站起来,指着那个男孩说,“你以为?”
“你咋不以为你上清华了?”陈志勇嘲讽他。
男生被老师指着嘲,瞬间脸爆红,低着头不说话了,七分恼怒,三分羞愧。
班里超过大半的人都没写,把错误在试卷上订正了,还没有誊抄到错题集上。
只有少数的几个女生,改错很认真,自觉写作业不拖延的写了,坐在位置上,没有被陈志勇批。
林初沐就是其中一个,她和周可岑一起写,周可岑的作业比她多,她每次都先写完,又不想走,所以坐在那陪周可岑,没事做就把错题也整理出来了,而且她只错了一个填空,和最后一题的最后一小问,改起来很容易。
林初沐听陈志勇对同学们的批评,眉头紧蹙,觉得他说的话不符合老师的形象,已经超过了就事论事的范畴。
他对同学们没有关爱,字里行间听到的只有不屑,满满的恶意,这让她更不喜欢这个代课老师。她还是更喜欢他妻子,以前的数学老师,讲课细心,认真负责,很温柔的女人。
因为她怀孕休产假,没想到她丈夫脾气这么不好,总感觉温柔的数学老师在家会受委屈。
安安静静看书的林初沐突然被陈志勇点名,“你们不知道要写,那人家怎么知道要写,看看林初沐,人家怎么就知道写了?”
陈志勇把林初沐桌角的数学错题集翻开,把林初沐表扬了一番。
在把大家都严厉的批评了之后,唯独表扬了林初沐。这不是夸她,这是在给她拉仇恨,害她。
他这样的差别对待,很容易让不冷静的同学们对林初沐产生敌意,进而造成一些不良的后果,让林初沐被孤立。
表扬完还不够,他拍拍林初沐的头顶,轻声说,“小初沐真棒。”
林初沐一阵恶寒,假装没有听见没有感觉到,忍着恶心,不理会陈志勇。
好在班里的同学对林初沐没有偏见,从上次郭雅笙那件事之后,他们晓得了事情的始末,知道林初沐根本不高冷也不孤傲,就是一个安静的女孩,不熟悉的人放不开,并不是不理人。
她这又无辜被陈志勇树成靶心,同学们不仅不对她产生敌意,还觉得她倒霉,被拍头之后垂眸看书的懊恼样子,看着可怜兮兮的。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陈志勇说,“不想学就滚回家,坐在这浪费教育资源。”
季轶尘偏头看今天暴躁的有些异常的陈老师,皱着眉头看他羞辱学生,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上周五的数学课上还和他们谈笑风生,很是亲切的数学老师,怎么真面目这样可憎。
穿着校服外套,干净阳光的大男孩,和一个发怒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对比还是很明显的。
察觉到季轶尘的视线,陈志勇转移炮.火,把注意转移到季轶尘身上,“你这是什么表情?不写作业还有理了?”
陈志勇突然扯了下季轶尘的衣领,季轶尘没防备他突然动手,被他扯个趔趄,站到了过道里,“是不是没写作业,觉得自己特厉害,特了不起啊?”
季轶尘比陈志勇高,所以陈志勇仰头训他,而季轶尘站在他面前静静的听,两人的对比,显得陈志勇像在无能狂怒。
大概陈志勇自己也感觉到身高差距,气场莫名的低学生一截,于是他又抓季轶尘的衣领,迫使他低头。
“挺骄傲是不?”陈志勇说,“那就从你开始,自己个脱鞋,打吧,别让我动手。”
季轶尘不给他这脸,一把甩来他的手,脊背挺的笔直,抬手整理衣领,盯着陈志勇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作业我们没写,是没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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