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诡迷,树影憧憧,黑影起落。一片浓重的夜色中,一座荒废已久的小茅屋静静伫立。
“楚大人怎知,今夜一定会有人前来交易?”贺琛低低却清晰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楚月趴在屋顶上一动不动的身形忽然一顿,传音入密?
眉梢挑了挑,楚月亦传音过去,道:“猜的。”
“哦?”贺琛应了一声,没了下文。
楚月疑惑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贺大人不是说来协助下官查案吗?”既然如此,那叫你守株待兔就守株待兔,守十天也是无法的,谁教你跟来的。
摩挲着手上不知道被什么虫给吸了血留的包,贺琛的眉头皱了皱,忍了一指头戳穿房顶的冲动,淡淡道::“本官的确是来协助楚大人查案的。”
……
楚月撇了撇嘴,转过头。
“来了。”楚月眸中光芒一闪。
夜色寂静,林风簌簌,几乎是同时的,小屋内突然多出了两个人影。
默默无声,只闻轻微的婴儿啼哭声,房中两人的手上具提着东西,亦具蒙着面,一身劲装。
其中一人率先伸手,亮出了手上的银票,然后另一人见状,将手中一个大竹篮子的盖子一掀,是两个挤在一起的婴儿。
拿着银票的人仔细看了一眼篮子里孩子的死活,然后将一沓银票递给那人
那人接了银票,将篮子放在地上,点数完毕,脚尖一点循着来时的路跃出了小屋消失于夜色中。
而屋中留着的那人,迅速将两个孩子装进自己的,那个仿佛大型食盒一般的盒子中,亦出了屋子,飞快朝山林里头跃去。
走。
夜色中,楚月与贺琛飞快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缀上。
………………………………………
树影飘摇,月色寥落,一个黑影提着深色木质的大盒子矫捷灵活,风一般穿梭与茂密的山林间,衣袂拂过枝头树梢,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的身后不远处,两道如影般轻盈飘渺的身影远远缀着,可倏然,那道青莲色的身影突然伸手捞住身旁那道细瘦黑影的肩膀。
“喂……”
楚月的一心都在前头的人身上,抽冷子被这么拎住了后领,险些喊出声来。
贺琛低沉却清晰的声音由传音入密飘入耳朵,“楚大人,以你如今的轻功,再跟近一段恐怕本官就该同你回去了。”
……
夜风拂面,楚月松了手上的左臂垂在身侧,的确,今儿因为抱媚玉,手臂上止了血的伤再次冒了血,而且觉着比之前更疼了,所以长时间施展轻功没法太保持平衡,着实有所不便。
带着那么点感激又心安理得的心态,楚月象征性的客气一下都免了,反正他只是借了她一把力,又是不是全拎着她。
“谨慎些还是别跟太近,瞧着他功力也不低,免得被发现了。”楚月悠悠地传音入密道。
静默了一下,贺琛冷冷传音道:“楚大人,你是觉着本官的脑子与你一般蠢还是武功与你这般低微?”
楚月撇了撇嘴,“当我没说。”
夜色深浓,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楚月看见前方突然显现了一团黑影,再近些,才看清,那团黑影竟然是置身与山间的一座建筑群,虽有些破落,但接着月光仍能看清红墙碧瓦,乃是一座皇家行宫。
行宫?楚月想了想,貌似之前会试住在清明寺时,的确有听说这面前的苍山山脉里的某个角落里的确有一座前朝皇室遗留下来的行宫,不过,不是被现今的皇朝接手了吗?听说还住了个什么人。
到底是皇家的地方,那黑影虽身影不停地跃墙了进去,楚月和贺琛却是略停了一下查探了一下四周,才纵身飞了进去,可到底屋檐重重,庭院深深,等他们进去,那提着孩子的黑影早已不见。
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早知如此她就该先弄张地形图来的,虽说是行宫,但也占地不小,这一间间屋子的,怎么找?
“贺大人,咱们不若分头找?”楚月提议道。
贺琛幽深的眸子隐匿在一片黑夜里,朱唇勾起的弧度莫名有些诡冷,继续拎着楚月的后领,道:“跟我走。”
嗯?楚月尚未还得及反应,已被贺琛扯着领子腾身而起,正好今儿的夜行衣是圆领的,这么全力地从后头一拎,险些教楚月被自己的领子勒死。
我去!楚月差点一拳头打过去,却在瞥见贺琛那突然沉冷的面色后讪讪打消了这个念头,嗯,计较不起。
飞檐斗角,几重宫阁,却难见灯火,贺琛领着楚月一路登高走低,踏过几间重楼,穿过假山石洞……嗯,领着。
耳边的夜风呼啸,楚月随着贺琛从一间阁楼顶上飘落,转头悄悄看他的那一眼晦暗深沉。虽是不是重要的行宫,但到底也是守卫森严,可他们一路走来,不仅守卫一个没看见,连人影都少见,更别说贺琛行走上下之间那种笃定的态度,哪怕是事先背熟了地图,也未必能做到如此的毫不犹豫。
他这样的心无迟疑,更像是一种轻车熟路,对自家后院般的轻车熟路。
心绪流转间,楚月的眉头倏然微皱,与贺琛一同停下步子。
树木掩映间,一间构建庄严的宫殿静静伫立于夜色中,按着地理位置,大概便是这行宫当中的主殿了,只是年久失修,所以墙面上有些斑驳,圆柱上的朱漆也有些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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