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幻听，脑子里有个女人和别人聊天。
“情爱，打杀，缺钱、包养、小三上位、少女堕胎乱七八糟，什么都聊。
“还不能用电话，电话一近头会响，就像那种干扰波声，来电话来信息时更严重。
“可我查过几本脑神经的权威书，没有病符合我的症状。”
“要是让你查到了还要我们医生做什么？”第二天一早，某医院的医生办公室，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边听着周展昭的陈述边在本子上刷刷挥笔，“一个月前外伤住过院？”
“我爸出勤，我出门去找的时候被台风吹下来的铁皮砸了一下，轻微脑震荡，做过清创，脑核磁没问题，上周出的院。”
“了解。你是做什么的，谈过恋爱吗？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譬如压力之类的。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了解一下病情。”
“……建筑设计，没计划恋爱。”医生的问题过于奇怪，周展昭迟疑了一下，勉强配合地答。
“工作、生活呢，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压得你喘不过气的那种？”像是为了加深周展昭的理解，医生手绕脖子做了个勒紧动作。
“……没有。”
“你再想想，就是那种让你苦恼难过的事。”
医生炯炯的目光盯得周展昭无语：“我爸身体出了些问题，我的策划案才被甲方否，这些是事？”分明都是很好解决的好吗？
周展昭的质疑落在医生的眼里却是恰合时宜。
“就是这些。”医生双手一合，放下本子：“是这样的，从你对病情的各种表述看，我感觉比较符合一种症状，英文叫hypochondriasis，中文我们把它翻译为臆想症，这病通常多发于一些事业受挫感情受挫的病患身上，他们因为在言语上对自己做了过度包装而产生愧疚感，所以需要把这种愧疚感在其他方面释放出来，好比你说的那个脑子里的女人说的‘情啊爱啊钱啊’，因为你没有却硬是编造出来，所以在那次外伤后，来自你内心的愧疚感就产生了女人的这个幻觉，这样，我介绍个医生给你，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你或许有帮助。”
“你说我是精神病？”周展昭眯着眼睛放下名片。
“没说你是，就是让你去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大，很容易产生连锁反应，你听我说……你要干什么？别过来，你别过来！
周展昭没理他那套，兀自走到办公桌后医生脚旁不远的一个水盆旁，拿起来颠了颠：“98年建的老房子，漏水不光因为少做了层防水，还因为这楼里埋的管子松了，位置应该在你身后半米的地方，我指给你看。”
门外的世界嘈杂吵嚷，横纵东西的走廊人满为患，医生办公室前，病人和家属焦急地等着前面的病人出来，就这么等了不知多久，门终于开了了，身形颀长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长臂拦住了等在门口的人。
“房子漏水严重了，医生在找人来修，这回儿应该看不了病。”
“那怎么办？”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乌泱泱都涌到门口。
“换个人看。”从人群里挤出去的周展昭边走边说，如果他事先知道给他看病的医生办公室漏水，他是不会找这个人看，毕竟读书时，学校都是把最好的实验室留给优等生的他，漏水的办公室也只能给low医用。
等候区的角落，一身工装的年轻人趴在地上检查机箱，不断闪屏的电脑停留想百度搜索的页面，周展昭看了一眼，停住脚，或者问问度娘？毕竟医书里找不到答案的事，可度娘上太多广告，而且未必找得到答案……
纠结了几秒，病急乱投医的周展昭决定试试。
“度娘”反应很快，搜索结果也包罗万象，没想到第一条就是回答他问题的，点进去一看，上头写着“倒立加晃头可以缓解”九个大字。
……
果然不能乱投医，刷地关掉页面的周展昭抿抿嘴：没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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