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东都正二月,黄金枝映洛阳桥。
风情万种的洛阳城名冠天下。
自古以来,无数的文人墨客吟咏了无数的诗章来赞美她。
然而对城中的百姓来说,说到真正的黄金枝洛阳桥,就不得不提在城中的萧号商铺了。
这数年间,萧字号的茶庄,药铺和钱庄,都已经是洛阳城中最有名气的地方了。
这几日,城中的老百姓都知道,萧号的商铺一年一度的萧字号议事来临了。
但今年的议事会,全然没有了往年欢乐热闹的气氛,而是平添多了几分沉重压抑。
近来中原一带疫病最近蔓延得厉害,最近,在洛阳的城郊,已经出现了好些逃难的人。
萧号的药坊开有数间在各地,平日里都是免费为百姓看诊派药的。
所以这段时日,洛阳城中的萧号仁心囿虽然白绸素裹,但依然如常营业。
只是坐在堂内的,换成了一个灰衫的中年男子。
仁老人出殡的那一天,洛阳最长的街道跪满了一地的百姓,这其中无数的人,都是老人悉心救治过的。
十里长街,白花素挽,哀泣一片。
百姓们都知道,城中的妙手回天宅心慈祥的老医者走了。
而如今,疫病蔓延得这样的厉害,城里的百姓看着逃难到此地人们凄苦的惨状。
都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只见这几日,城门无数的人马出出入入,城中的街道上,却一片端然肃静。
城郊的一坐大院位于秦岭之阴,一向静谧宁静。
这几日,却被络绎而来的车马声打破了喧嚣。
树丛浓密的大道上,又是一辆豪华马车驶入。
驾车的汉子远远见到宅子的大门,便放慢了速度。
门前不知何时已经站出了两名劲装的男子,沉稳地立在屋檐前。
马在台阶前打了个蹄儿,安静地停在了门前。
赶车的汉子跳了下来,后头的车厢,一名中年男子已走了出来。
男子年约四十岁,敦厚的一张脸,走上了台前,拱手行礼:“劳烦通报萧爷,宁州管事胡大为请见。”
一名英挺高大的男子从朱红的大门内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见是认得的人,喊了一声:“冷爷。”
冷霜还是傲然的一张脸,只是颇有些憔悴之色,拱手还礼:“高管事,爷吩咐你来了就去见他,进随我来吧。”
宅内的的议事大厅。
却是十分朴素的一间厅房。
一个男子坐在主位上,审阅着一旁茶几上的几份案卷。
不时低声地与坐在厅里的几人交谈着。
厅中一位英气秀丽女子,忽然看到了门口男子进来,含笑着说了声:“胡大爷来了。”
胡大为风尘仆仆的一张脸,连忙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着坐首的男子行了礼:“胡大为见过萧爷。”
男子淡淡应了声,道:“胡管事路途奔波,辛苦了,坐吧。”
胡大为不敢坐,又长揖:“胡某途中听到老爷子病殁的消息,日夜兼程,没想到还是没能送老爷一程,万忘爷见谅!”
厅中顿时一静。
那坐中的女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老胡,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众人面面相觑,又小心地瞧了瞧坐上的依旧白衫惨淡的男子,一时无人敢开口说话。
许久,男子才幽幽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寂然:“胡管事有心了,老人家走得很安详。”
站在一旁的冷霜不忍见他沉浸在悲伤中,只好开口:“胡管事这次从宁州过来,可有途经发大疫的山西河南等地?”
萧容荒果然凝神抬头,等着胡大为的回答。
胡大为答:“为了安全,马车绕了道,所以耽搁了些时候,但沿途饥民遍地,胡某听说这疫病十分凶险,有一二日亡者,有朝染夕亡者,日每不下数百人,甚至有全家全亡不留一人者,排门逐户,无一保全。所以十分之可怕。”
坐中的人纷纷变了颜色。
独余萧容荒,依然是惨淡平静的容颜,只是多了几分焦虑:“如此看来,为了不使洛阳城中百姓染上这病,我们需制止流民的进入,但又不能让他们饿死在野外——”
他沉吟了一下,道:“不知诸位有何好办法?”
坐在他身旁的皓月说:“爷,自这灾疫爆发以来,朝廷派发的赈灾之需不够用,萧号今年上半年略有节余,大部分已派发了出去,所存的库粮和药物也不多——”
皓月看了看自家主子,似在等萧容荒定夺。
“全部发放出去,” 男子低低地交代着:“另外,我们需要一些懂医术的人,在座的诸位管事,今年的议事怕是不能容各位好好欢聚了,要劳烦诸位,哪怕动用萧号的一切,保证百姓安生,天下太平。”
每年议事来的都是萧号多年的忠心臣子,纷纷应和,那女子更是激动地答:“萧爷照顾我等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能为萧爷做点事,萧爷放心,我们必定尽一切去救那些可怜的百姓!”
男子温和地笑了一下:“各位的商号的粮食药物的节余和分配事务就跟皓月商量罢。”
他倦倦地揉了揉眉头,忽又想起:“上次经河南运往塞北那笔被劫走的货物,可有消息了?”
冷霜皱了皱眉头,似是不愿回答这事,但还是开了口:“已经被送回来了。”
坐上的众人放松了神情,这笔货运都是江南最昂贵的丝绸和茶叶以及药材,甚至还有一车是价值上百万银子的珍贵南方珍珠,如若丢失,不知将是多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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