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碰他。”九婴嘶吼道。
“你老实点，不然我砍了你照样想怎样就怎样。”薛羽道。
李偲看着染血的水潭，一条大金鱼正在倒气，赤金色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层层叠叠的大鱼尾足有两个鱼身那么大，粗略数下竟有九层之多，要是在一片开阔的水域游弋起来定比舞女的裙摆还要美。
“是何罗鱼。”张凌道。
“你怎么知道这有东西？”路重楼问李偲。
“九婴虽然修为不高，但她有翅膀，是能飞的，打成这样都不跑，最后还故意压住潭口，我就猜她是在保护什么。”李偲留意到何罗鱼的侧腹一片血肉模糊。“可怜见儿的，怎么伤成这样。”
“这不就是条鱼吗？”路还秋嗤笑。这都什么事啊？
“恩人呐。”这时躲在山石后的村们纷纷上前跪拜。
“恩公。我母亲尚在卧床，正等着何罗鱼救命，求恩公赏下。”一个少年手臂上带着大片烧伤跪在李偲面前。
“还有我儿子，已经快撑不住了，就等这何罗鱼救命。”
“还有我媳妇。”
“我家父母年过花甲……”
乡民跪了一地。
“快起来，起来说。”路家兄弟把人都扶起来。
九婴忽然喷出火焰，被王擎一个拒元阵压住侧脸，火焰喷向空中。
“吓我一大跳。”李偲惊魂未定。“你九条命就剩一条了，就不能老实点。”
九婴一声嘶吼，随后说：“你们敢碰他！我一定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这时，村民纷纷拿起武器。
“等会，等会，怎么都这么暴躁呢？”李偲横在当中。“你们先说。怎么回事？”
“恩公，在下叫杨策，我们是山下临阳县人。这几个月县里很多人生了怪病，背上生了大片痈肿，很快化脓就会死人。这山上何罗鱼肉可以治痈，谯水中的何罗鱼都打得差不多了，要不是为了家人的性命，谁愿意上山和这怪物交手。”领头的上前道。
“对了，有渔网的，过来。”李偲指挥人用渔网把何罗鱼抬出来。“来，轻点，慢慢放。”
“混蛋，你们放开他。”九婴见状愤怒地扭动着。“人的命是命，我夫君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李偲已经拿出药膏涂在何罗鱼伤口上，又用山蜘蛛丝粘合伤口止血，手指正好抚过何罗鱼腹部，听到“夫君”二字忙收回手，心道：这么好看竟是条雄鱼。
“用我的肉去救人吧，求求你们放过她……”何罗鱼气若游丝。不仅是李偲，此时就是张凌和薛羽也都动了恻隐之心。
“呦，水族开口需千岁，你有一千年啦。”李偲掏出装有长临清露的小琉璃瓶。“你到瓶子里来，我就放了她。”
何罗鱼二话不说栖进到小小的琉璃瓶中。李偲忙以咒留魂封住瓶子。
“何罗鱼肉是可以止痈，可这治标不治本，你们要知道他们因何生病才能控制住情况。治疗已经染病的人，同时别让健康的人染病，才是治本之法。听哥一句劝，有病一定要找正经郎中。”李偲对杨策一行人说。
“那，县里的郎中都说，说没办法……”
“咱们去临阳县看看吧。”李偲征求温郑意见。
“也好。”温郑知道李偲是医师，有他在或许帮得上忙，况且这次本就是应求而来，总该把事情解决干净才好。外出总归是要给小一辈历练的机会，温郑只负责从旁保护，别让他们当真出了危险就好。
“你也有人形吧，变个人好好说话。”李偲道。
九婴化为人身，竟是一个和白远阳年龄相仿的少女，就是这五官犀利了点。
“一起走吧。”李偲收走缚妖索。
“这就放开了，她……”路重楼一脸担忧。
“放心，你现在拿大棒子打她都不会走的。”李偲拍拍路重楼肩膀。
“可是，这玩意吃人的。”路还秋提醒道。
“这留魂瓮只有我能解，她为了夫君的安全也会收敛的。”李偲刻意加重的“夫君”二字。九婴则一言不发跟在李偲身后，看着还真挺收敛。
到了临阳县，李偲才知道这事情比杨策说得还严重，几乎家家都有病人。
“这是瘟疫吧，地方病也不是这么个病发。”李偲看了几个病人。
“杨兄。要治这种化脓溃烂不只有何罗鱼肉，山上的雄黄也可以，只是用量要仔细斟酌。下山的时候我们师兄弟寻了不少，你找些药铺研磨入药吧。”
去到客栈，李偲把新拟了定的药方写下来和雄黄一并交给杨策。杨策道谢之后匆匆去照方抓药。
张凌等人这才明白，李偲一路上因何让他们捡些雄黄。
“这不是一般的疫病，太突然了，像从什么东西身上来的，张凌，有没有什么乱跑比较方便的灵兽，能传播瘟疫的？”李偲托着下巴问。
“蜚……”
“不要体型巨大的，小小的，最好跑得快，会飞也行。”李偲拖着下巴道。
“絜钩，跂踵。都是鸟，见之疫。”张凌道。
“这……怎么抓？”李偲拉了个长音看张凌。
“王兄，薛兄，能不能弄点细网，抓鸟用的。”张凌有点无奈。这附近是他们两家辖地的边界，他们比其他人熟悉。
王擎和薛羽点头离去。
“大家先去好好睡一觉，晚上咱们一起逮鸟去。”李偲回头道。
李偲有转向九婴。九婴有点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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