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偲,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觉得冷了?”路还秋问。
张凌皱眉看着李偲铁青的脸色,才想起李偲也算半妖。
“是啊,太阳一落山怎么这么冷?”李偲使劲搓了两下手臂。
张凌脱下外氅给他披上。
“没事的。”
李偲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张凌穿得也很单薄。
“去后面看看吧。”张凌道。
整个邹府上下二十七口,管他整个的还是不全的,大家先点数一遍总数,大体确定无人逃生,再点数有名的灵器之类等物件,确认只遗失五、六件,乱战之中再寻常不过,几乎可以确定没有谋财的可能。
直到天亮小哥儿几个才到街上寻客栈休息。师尊要他们来查看,协助邹磬邹颖料理后事,再回与归府回报,降妖除魔倒还好说,可他们其实都没有查案的经验。这种事李偲还算是经验最足的一个,毕竟他经历过灭门也灭过别家满门。
进到客栈房间,李偲推开窗户,不出所料水浸云在后窗静候多时。
“小云。”李偲摆手。
“偲偲。”水浸云跳进窗内一把抱住李偲。
“你在外面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李偲问。
“我没事,就是想你。”
“我也是,听到邹家出事我就一直担心你,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单独行动。”
“是我办事不利,盯了他家三个多月毫无异动就懈怠了,那晚要是我去盯梢说不定能看到凶手。”水浸云道。
“别,邹家死的那个碎,你要是在,说不定会被连累,一百个邹家也不如你要紧。”李偲拉着水浸云。
“可你说邹家最可疑,他们一死咱们怎么办?”
“邹家都活着也不会老老实实告诉我们实话,此路不通换条路走呗。咱们查出三家,这三家就都出了意外,我不觉得这是巧合,定有一家是他们的领头者,如今我和那三颗人头的出现无异于敲山震虎,邹家不是被人家‘弃卒保车’便是‘杀人灭口’了。”
“杀人灭口的面儿大。若你利用我害了旁人,如今债主找上我,我自然会想拖你挡刀枪,或者以此为要挟,向你索好处。这种事能不能成就看被勒索的人够不够狠了。”水浸云倒了杯水给李偲。“偲偲,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李偲飞了三天,又忙了一晚上,这会儿乏得很,无奈才过卯时,正是一天中人最警醒的时候,又困又睡不着把李偲熬得不行。
“我哄你睡呀。”水浸云伸手要抱李偲。
“别闹,我现在这个个头都能抱你了,还用哄?”李偲微微侧身往旁边躲。
“你小时候可喜欢我把你举起来了。”
“你不说你爱举人。”李偲和水浸云闹做一团。水浸云是李偲的灵兽孰湖,孰湖的天性就是喜欢抱举人。
“李偲。”张凌推门而入手里提着食盒。
李偲一愣被水浸云抱个满怀。
“张凌,你真是我的小神仙。”李偲看见早膳什么都顾不得了。
张凌也不说话,目光阴冷地看着水浸云。
“遇上一熟人,水浸云,张凌。”李偲边端出清粥小菜边介绍。
水浸云抱拳施礼,张凌看都没看他。
“在房间里遇熟人?”
李偲尴尬的笑笑,见食盒里只有两个人的早膳,便把自己这份推给水浸云。
“伙计,再送一碗粥来。”李偲走到门口朝外面喊。
“得咧。”店伙计远远答话。
“一路上跟着我们的人,是你吧。”张凌道。
“自徊州地界开始,在下才一路尾随偲偲。”水浸云老实回答。
偲偲?你们倒是好交情。张凌皱眉攥紧了筷子。
李偲倒没察觉出气氛中那微妙的敌意。水浸云比较敏感,看出张凌不悦,就用脚轻轻碰碰李偲的脚。
灵兽和饲主的关系简言之类似主仆,刨除奴随主大不提,单看灵兽本身,攻击性越强的灵兽地位越高,像孰湖这种只能用来当坐骑的灵兽,在外面是被人当牲口看待的。遇到李偲之前,几乎是每一任饲主都只将他养在马厩里,一个不仔细就会挨顿鞭子,连定契的资格都没有,也许是受得苛待和鄙夷多了,水浸云有着旁人没有的细腻心思。
“没事,他就这样儿,就脸上冷,心地可好了。”李偲安慰水浸云。
水浸云点头继续喝粥,再不敢吭声。
用膳之后李偲和张凌打坐休息两个时辰,正午时分邹磬和邹颖买了棺材,李偲带着水浸云与师兄弟们再次来到邹府。
“邹磬,你说你家上下二十七口。昨天清点时有的是按块算的,刚刚我仔细查了一下,人头是十九个,腰腹部分是二十一个,足五十,手三十七,这当中按足的数量确认的人数是最多的,二十五人,也就是说,有两个人不是被吃干净了就是逃了,你能不能仔细看看,少得是哪两个吗?”李偲道。
邹磬一愣。昨夜尸块成堆,清点的时候本想按衣着特征判断有人,可下人们都穿的一样,故而没有详细计算。李偲觉得这样不稳妥,今日特地细查。其他人都没有处理灭门案的经验,更没清点过零碎的尸体,听李偲这样说俱是惊讶,忙去看棺材里的碎尸。
看了许久,邹磬摇头说:“只有有头的十九个我都忍得出,还有跟着我娘的两个小丫鬟我也认得,那些只剩下脚的,还有穿着一样的修士服的,我实在认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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