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偲点头认同张凌的看法,同时话锋一转,说:“这城隍庙里的城隍爷为什么叫顾锋?”
“这个我知道。”路重楼抢道。“我看面前石碑上篆刻此人生平,此人是本地县令,共在此地连了六任,只因爱民如子断案如神,每每调任都被当地百姓盛情挽留,最终病故在任上。他死后当地百姓就修了这座城隍庙。”
“那你再说,王师兄为什么要睡在窗下?”李偲又问。
路重楼一怔,这个他真不知道。
“王师兄,得罪了。”张凌先向王擎道了过。
王擎抱着剑微微颔首,似乎在等他讲下去。
“王师兄家族多出马贼,匪之一道最是狡猾。倘若从那窗子往里看,就只能看到火边的你我和门口的路师兄,完全看不到王师兄,若有人跳窗偷袭,王师兄的位置可占尽先机。”张凌道。
“往大了说,顾锋因为福泽一方所以百姓甘愿供奉,从细节看,王师兄连坐的位置都是因为家族习惯。是不是世间万事有结果就一定有原因……”李偲道。
“这句说道点子上了,有因不一定有果,不过有果就一定有因。当然,天灾和意外不尽在其内。”路重楼道。
“那你说,为什么腾蛇见到埋伏咱们的那两个人会那么激动?”李偲问。
“难不成有仇?”路重楼觉得只有这个解释合理。
“你觉得腾蛇认识他们的可能有多大?”李偲问。
“肯定认识啊,不然怎么会那么激动?”路重楼接道。
“我想回去寻那腾蛇。”
“你疯了?”
“我陪你去。”王擎道。
路重楼看张凌,希望张凌能劝劝李偲,却见张凌双眼放光,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说你们两个不能这么纵着他。”路重楼哀嚎道。“你们这不是逼着我也去嘛。”
“那你到底去不去?”李偲笑问。
“我能怎么办?舍命陪君子呗。”路重楼已经放弃挣扎了。
“就这么定了,明天咱们回鹤寄山。其实我还有个问题。”
“别,你再问就把我们折腾回三川镇邹家了。”
“有什么可以让一个靠日精月华修行的灵兽去贪图旁人的修为呢?”李偲才不理路重楼想不想听呢。
“这不是什么稀罕事,修行不易且时日长久,行差踏错实属寻常啊。”路重楼道。
“若他已有千年修为呢?”
“那就是被算计了呗,妖和妖之间也是勾心斗角的,相互觊觎对方修为都是寻常事。”路重楼耸耸肩。
“如果是只千年狐妖呢?”李偲道。
“坑狐狸精难度太高,不过狐妖重情,十个狐妖九个都折在情字上。”路重楼单手托着下巴。“你这说的是谁啊?”
“前些天看《阴阳狐札记》……”
“狐卿。”王擎淡淡道出两个字。
“五十年前那桩悬案?”路重楼来了兴致。
李偲点头说:“在与归府翻看记载时觉得疑点颇多,想不通就总在心里绕着。怎么说也与我家祖辈有关……”
“那都是咱们出生前的事,我倒也听说过,不过怎么传的都有,大多都是五花八门的花样嚼舌根,没一个知道内情的。”路重楼道。
“狐卿入魔又失了内丹,我和张凌的关注点一直在谁从中获利,谁负伤,我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狐卿,阴阳狐族最难下手的就是狐卿吧,且不说他是个武痴,天罡决都练到封顶了,就说他常年呆在与归府,要知道当时的道宗可是‘千古第一修士’李岸,身怀仙灵‘奔雷’,有驾驭雷电之能。书上说他二人相交甚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话到嘴边李偲忽然卡住了。
“形影不离。”张凌道。
“对,所以说,当时对狐卿下手比端了阴阳狐全族都难,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狐卿的内丹?他才一千多年的修为,这不合理,一定有什么原因是非狐卿不可的。”李偲道。
张凌点头,这倒是个新思路。
“如果一枚灵丹得不偿失,或许该想想什么值得如此大费周章。”王擎道。
“那还用说,一定是仙灵‘奔雷’啊。”路重楼一拍大腿。“这个不得不说,李师弟,你家那个前道宗啊,结丹时就在千万修道者毕生追求的终点上,我祖父说过,那个时代无数人做梦都要一颗‘奔雷’,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铤而走险?”
“……”张凌觉得这个路师兄怕不是有病吧。
“……”王擎更是无言以对。
“我说错什么了吗?”路重楼不明所以。
“没说错。不过你想没想过,我高祖父一个眼神你就糊了,还是会冒烟那种,打他灵丹的主意?疯了吧。”李偲道。
“所以要从狐卿下手啊,打个比方,我打不过小师弟,我可以禽了你做人质,到时候我说什么,小师弟还能不听?刚刚那村姑不也是打着挟持你,要挟我们三个的主意吗?”路重楼道。
“狐卿可不是谁都能拿捏的……”李偲忽然顿住。
张凌看向李偲,显然他也觉得路重楼说的有道理。如果当时是有人想算计狐卿,显然成功了,要挟李岸却出了岔子,估计是没料到李岸那般决绝,直接杀了狐卿,当然,只是对外这么说。当时若那人知道内情,他掐着救狐卿的法子,要李岸的灵丹,李岸也很可能会答应。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起码当年那人必然知道狐卿入魔的症结所在。”张凌道。
“嗯。”李偲点头随即又叹气。“全是猜测,怎么就连一点实质证据都没有呢?”
“李师弟,五十年了,哪找证据去?五十年前你爹爹出没出生都未可知。”路重楼不明白李偲为何如此在意此事。
“我只是……”
“刨除道门纠葛灵妖狐鬼,处心积虑害人还可以有最简单的两个理由,谋利亦或报仇。谋利难讲,若曾有仇总有痕迹,不妨一查。”王擎侧头看向李偲。眸中似有深意。
李偲挠挠头,还真是个集思广益的时候啊,随即侧头看张凌,心道:看来回去之后有事做了。
张凌似乎猜到他的想法,点点头。
“我说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干嘛呢,有什么可别瞒着我和王师兄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张凌只是一直在查当年的事,你若有兴趣不妨一起。”李偲道。
“你有兴趣为兄我自然舍命相陪啊,你想怎么玩?”路重楼这种世家子弟整日闲的要死。
“你还是先睡会吧。这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等回去咱们再研究。”张凌始终惦记着李偲的伤。
“也对,我守前半夜,你们先睡吧。”路重楼虽然兴致很高但也知李偲该休息了。
次日,一行四人改道鹤寄山却扑了个空,怎么也寻不到腾蛇,只能败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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