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擎没回无劫院而是宿在了剑炉,推开窗,一只巨大的黄色枭鸟无声无息飞进屋里。
“雪松如果喜欢,不妨将他绑回去。”
再回身,屋中站定一婀娜少女,鹅黄纱衣,雪绒头饰。
“清曙……”
“以咱们家的势力,还绑不了他不成?”清曙坐在铸剑台上。
“能,才不能轻易决定。”
“雪松不是想带他回家吗?”清曙问。
“想啊,清曙,若你离开我能令我高兴,你会离开吗?”王擎问。
“……”
“我说假如。”王擎看清曙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忙道。
“会的吧,若你当真会快活,清曙会远远的看着你,保护你,却不让你看见。”清曙歪过头。“雪松要是喜欢那个叫李偲的,明儿我就把他叼了送回家里去。”
“清曙,他是我放不下的念想,却不是我会为之不择手段的执着。”王擎的语气淡淡的。
清曙感觉到了王擎的失落,化身枭鸟落在他的身旁,用头顶最柔软的羽毛蹭过他的脸颊。
“清曙不喜欢雪松这样,咱们家喜欢什么都是用抢的,各凭本事,抢不抢得到都是高高兴兴的。出来一趟雪松不高兴了。”
去执存念,事不强求,或许这也是修行。王擎轻轻抚摸黄鸟翅膀上的羽毛。
最难受的感觉不是太饱或太饿,而是吃到一半被人抢走。
张凌回到遇鸿阁时李偲正瘫在矮桌上玩油灯,两条腿都滑到了团垫外面,那样子十分没规矩,灯火在李偲指尖晃动,忽而湛蓝,忽而靛青,遇鸿阁里跟闹鬼了似的。
李偲看张凌提着食盒回来,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张凌,我的小神仙。”
张凌把晚膳摆好,李偲忙抢过粥碗。
“你从新做饭了,我做的就那么那吃啊。”李偲看着面前一水的清淡小菜。
张凌端起茶,才不会告诉李偲他做的菜都吃完了。
“你不吃吗?”李偲问。
张凌摇头。
“我要出征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占尽天时旗开得胜。”
李偲伸手去拍张凌的乾坤袋,召出一坛焰黛烧。
“都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你怎么只惦记天时?”占尽天时四个字张凌已经是第二次听了。
“地利靠得是运气和算计,地形非外力可改,人和与否全在自身,我也帮不上忙。唯有天时,我可以每天请求上天,让你在战场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李偲喝点酒迷迷糊糊。
“每天?”
“嗯,每天。”李偲举起酒坛想和张凌碰一下。
张凌一把夺过酒坛,将剩余的大半坛一饮而尽。
“哎!给我留……”
“如果我会凝光咒,定要把时光停在此时,这样咱们就可以永远这般要好。”张凌舍不得走了。
“用不着凝光咒,在我们北地,拜了把子就是亲兄弟一样,咱们定能永远这般要好。”李偲把酒坛抢回来。
“我如果要你永远留在与归府中陪我,你答应吗?”张凌问。
“嗯,待咱们两个的事都了了,就一起回来这里守阵。”李偲点头。到底是李家连累了张凌,只要他不嫌自己烦,李偲是不会放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守在这里的。
张凌侧头望向窗外,半晌不语。李偲看着张凌,知他惜别,自己也是,遂拍拍张凌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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