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看着李偲,想到她为了追自己连鞋子都没穿,心下十分感动,于是轻轻出了口气,说:“都听你的……”
“乖。”李偲打了个哈欠。“看,张澜给了我不少好东西呢,对了,他不是你表兄吗,什么时候成你兄长了?”
“我过继到师尊这一脉,在族谱上,我父母膝下便没了子嗣,家中只有三叔有两个儿子,三叔自然是舍不得张逸的,便把兄长记在了我母亲名下。以后可不能一口一个张澜这般不恭敬。”张凌道。
“好,那要不要我和你一样叫他兄长?”李偲逗张凌。
“别闹,说正事。能不露任何痕迹把狐璃的内丹放进我包袱里,能洞悉人心中恐惧,还能编制梦境乱人神志的,全府上下,就只有清心了。”张凌道。清心的真身是山精,入府时便是她试过众人修为,幸亏她只是个山精而非山神。
“我故意让她觉得我怀疑你,对你生了芥蒂,不想她竟立刻诱你出府。我倒好奇,什么样的梦能蛊惑你?”李偲饶有兴致地拉过张凌。“来,坐下,说出你心里的恐惧让我开心一下。”
张凌没有和李偲并坐在床上,而是撩衣摆坐在李偲床下的踏脚板上,背靠着床梆说:“她让我看初入府时师尊嘱咐你照顾我,想让我以为你和我结交是因师尊的嘱托,而不是出于你本意,还有雷劫那天你要救的其实是狐政,而不是我。”
“真鸡贼啊,真假掺着来,一个不留神我都能信了她的邪。”李偲出溜回被窝里,一滚,下巴正好担在张凌肩膀上。
“哪部分是真,哪部分又是假呢?”张凌明知故问。
“嘱托是真,可那只是缘之起处,是否结交,结交到何种程度又岂是师尊一句话能左右的?雷劫的时候我承认我是猜到绣球就是狐政才赶回来的,可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同时猜到狐政会拿你挡劫,你们都是我在意的人,不管哪个出意外,我都不会置之不理。”李偲解释道。
“哪怕会搭上性命……”张凌小声问。
“嗯。”李偲眼皮开始打架。“对了,蠢蠢的清心师姐倒是又给咱们送了条线索,狐璃的内丹既然在她手上,那咱们大可猜猜这内丹她怎么得来的,可以确定,这么多年修为还没散,多半是狐璃心甘情愿取出的内丹,可她没事取内丹做什么呢?”
“那接下来怎么办?”张凌笑着问。
“你已经决定表演离心离德了,咱们就演到底吧。”李偲侧过头枕着张凌肩膀。“一直是敌暗我明,咱们只能等着挨打,清心师姐是眼下咱们唯一按住的狐狸尾巴,她可以是敌人的眼睛,也可以是咱们的嘴。”
“我刚刚是顾忌到清心在暗处看着,才假装生气,任凭你赤脚走回来的。”张凌道。
“我懂,我的小媳妇跟我闹别扭,我宠着就是了,不会跟你计较的……”李偲吐字都不清了还不忘打趣张凌。
张凌无奈摇头,李偲这张不靠谱的嘴,什么时候能有个把门?
李偲睡到日上三竿,张凌并不在遇鸿阁。早饭都没备,还真要表演离心离德啊。
“小云?”李偲迷迷糊糊在心里叫水浸云。
“偲偲,你醒啦。”半柱香的时间后水浸云走进来。
“外面什么事,张凌呢?”
“薛家和常家领着许多世家来府上求师尊主持公道,张家母子正在和他们争辩。”水浸云道。
“所以你就不管我跑去看热闹了?”李偲歪着头看水浸云。
“是啊。”水浸云笑得理所当然。
“走,我才是主角,怎么能让别人抢了风头。”李偲起身挽起头发。“我就知道我挡人家财路,这事早晚要有个报应。这下让他们抓住把柄岂能善了?”
“哎!你就这样去啊,谁认识你是谁呀?”水浸云拦住李偲。
李偲对着衣冠鉴掂量着自己易容个男装的可能性,无奈以她现在的仪态和曲线,真的一点也不像男子,况且李偲的男子外形和她变回女子时完全不同,这五官就堪称大相径庭。
李偲抓抓头发。
狐政跳上李偲的肩膀,蹭着她的额角。
“你有法子?”李偲抱着狐政坐下。
狐政一头扎进李偲的乾坤袋,扒出狐璃的那颗内丹。
“不行,那是你家的东西,回头我要用它帮你重塑内丹的。”李偲明白狐政的意思。
狐政也不管李偲说什么,自顾自咬裂内丹,将修为引渡到李偲的玄丹当中,狐璃有七百年道行,修正道的阴阳狐本就趋吉避凶,玄丹很快压住灵丹的魔化,李偲的身体开始发出骨骼变形的脆响。
“偲偲。”水浸云担心的叫了一声。无论目睹多少次这种骨骼变形的痛苦,水浸云都无法泰然处之。
“快帮我更衣,只是暂时压制,撑不了多久。”
青松堂里并没有李偲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反而是挤了一屋子人喝着茶水唠着嗑。你来我往,冷嘲热讽,明枪暗箭,好不热闹。
众世家针对张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盯上道宗位置的人更不是一个两个。
以前与归府还姓李的时候,道宗二字就是指道法高深“教书”先生,由于李家人都是游医,生而闲散,府里从来就没超过过十个李姓族人,也不在道门世家之列,不参与门派之争,就安安心心传道受业,对任何人和家族都没影响,再加上李家总有那么几个谁也惹不起的人物,大家还乐得送孩子来学习,也就没什么人费力不讨好的针对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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