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板穿着无袖长裙, 露出细白的手臂, 金色的头发挽在脑后, 头顶戴了一个鲜嫩的花环, 看得出经过精心的打扮, 随身又携带了在格兰镇上算得上是厚礼的礼品。
杨涛对她的到来很诧异，难道又是来讨酒的？
然而转念一想, 就有些猜她的来意了。
女老板莎丽重复了一遍执行长登门后的程序, 双手奉上礼品后，把杨涛从头到脚、从脚到头大夸特夸, 不愧是做生意的, 用词恳切生动，仿佛发自肺腑, 说的比执行长有说服力多了。
杨涛发现人的耻度是可以突破下限的, 这些话他听第一遍时还觉得羞耻, 此时听第二遍, 居然就可以坦然自若了，好像自己真的就是她口中那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人。
你夸夸我，我夸夸你，你来我往客套了一番, 终于绕到了正题。
莎丽浅笑嫣然地道：“杨先生, 您酿的酒, 我也喝了, 的确与众不同, 莎丽从未喝过如此的佳酿, 很想向您讨教，请不要怪罪我的唐突。”
“讨教？”
“对，莎丽想知道您的柿子酒是怎么酿的，您放心，莎丽绝不会叫先生吃亏。”女老板一副生意人的架势，言谈自若地道，“莎丽愿意付出报酬购买您的配方。”
杨涛眨眨眼：“你打算出多少？”
“莎丽愿出五十金。”
“五十金？”
“先生若是嫌少，可以开价。”
“……”
杨涛对异世界的金钱没有概念，扭头去看安斯艾尔，寻求他的意见。
安斯艾尔虽然无时无刻不和杨涛呆在一起，但在杨涛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却一贯保持着沉默。而因他的气势很强，即使不开口说话，也给人很大的压力，没人敢主动向杨涛询问他的身份。
也亏得无论是执行长，还是这个叫莎丽的女老板，都是心理强大的人，居然能若无其事地与杨涛交谈。
这会杨涛把目光转向安斯艾尔，莎丽也趁机打量了几眼，视线在他凸显的腹部多停留了一秒，安斯艾尔清冷冷的眼眸便瞧了过来。
莎丽心里顿时一惊，慌忙转开了视线。
“不卖。”
声音来自安斯艾尔。
莎丽怔了一怔，强笑道：“这位先生可是对价格不满意？我们可以商量……”
安斯艾尔没有起伏地道：“不卖给你。”
莎丽的笑容挂不住了。
杨涛左右看了看，虽然不知道安斯艾尔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干脆，大概是看不上区区几十个金币？但不管怎样，自家媳妇的话总是要挺的，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他正想开口表明这个酒不卖了，屋外的随从报告，又有客人上门了。
杨涛大奇，今天这是闹的哪出，人来了一茬又一茬？
来的人是三家酒馆老板中的又一位，那个木讷青年。
他的套路总算不一样了，见到杨涛，也不管其他人还在场，开门见山道：“你好，我叫莫汉，想知道你的酒是怎么酿的。”
杨涛觉得这人有点逗，问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呢？”
莫汉抿了抿唇，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 ，打开袋口，里头的钱币叮叮当当的全掉在了桌上。
“十二个金币、二十五个银币，三十八个铜币。”莫汉面无表情地说，“我所有的钱，都给你。”
杨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莎丽发出一声嗤笑，用手掩住了嘴唇。
谁知安斯艾尔这时发了话，声音波澜不兴：“成交。”
杨涛惊讶地望向他。
莎丽离开时忿忿不平，几乎连表面的和气也维持不住。
莫汉逗留了一小会，杨涛把酿酒的法子告诉他，方法本来也不复杂，三言两语就说完了。杨涛收了十个金币，把剩余的零头还给了莫汉，不然这小子可能连吃饭都成问题。
“哎，以后我要闭门谢客！”终于又只剩下杨涛和安斯艾尔两个人时，他不耐地说。
安斯艾尔环抱住杨涛，亲昵地蹭他的头发。
杨涛疑惑地问：“安斯艾尔，为什么莎丽出五十个金币你不卖，反而卖给莫汉？”他有点不明白这个脑回路，通常不是该卖给出价高的那个吗？
安斯艾尔不答，反而轻声问道：“杨，你是不是喜欢女人？”
杨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仔细地回忆了一番自己的生平往事，发现他活到这个年纪，还从没有喜欢过某个女生，明恋、暗恋都没有。现在喜欢上的这个人，不是女人，是个男人。
杨涛都忍不住有点自我怀疑了，难道他从来都不是直的？
半响，他摇了摇头，道：“不喜欢。”
安斯艾尔满意了，握住杨涛的手，在他耳根轻轻一吻：“不喜欢，就别跟她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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