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齐安居送到家,宋凌亿也跟着下车。他挠挠脑袋,把出门前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搞的乱糟糟的,面庞上显出纠结的神情:“那个,我嘴笨,有什么说错的,你别生气。”
齐安居眼角瞅了他一眼:“我没生气。”
“哦哦,那就好。”
虽然齐安居说了不生气,可宋凌亿并没有轻松的感觉。
此时,随着一个急速的刹车,一辆巡逻车粗暴而突兀地横在他们身前。
车窗里探出一只结实的胳膊,接着伸出一张戴偏光镜的国字脸。
那人摘下眼镜,露出浓眉大眼,对宋凌亿毫不客气地道:“那谁,你不是去横店拍戏了吗?咋又阴魂不散缠上咱们安居了?”
宋凌亿一见到那人的嘴脸,心里便冒火气,他在齐安居跟前唯唯诺诺,不代表对其他人也是好脾气,回嘴道:“与你何干?你哪根葱?”
“我嘛,当然是安居的好哥们啦!关系可比你这个过期的老同学亲近多了!”
宋凌亿磨着后槽牙,真想一拳挥在那张洋洋得意的脸上。可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樊林说的是事实。他和齐安居多年未见,连他妈妈住疗养院这么大的事,他都不知道。他对齐安居的了解,可能真没有这个讨厌的家伙多。
想到此处,他不由升起强烈的嫉妒感,冷冷地瞥了眼樊林。
樊林回以一个痞笑,对齐安居说:“哥,外面太阳大,你赶紧回家,那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一步也别让他们踏进家门哈!”
齐安居有些不解,这两个人之间哪来的莫名奇妙的敌意?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不会去调解这些事情,对他们一起点了点头,抬脚便走。
宋凌亿痴痴看好了一会,转过身想回到车上,发现那辆巡逻车竟还没走,樊林正要笑不笑地盯着他瞧。
宋凌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这种人,我犯不着和他理会。
然而樊林接下来的一个动作,顿时让他怒意横生。
只见那家伙伸出中指和食指两根指头,弯曲地指向自己的双眼,又反向指了指他。意思是,小心点,我盯着你呢!
还没等宋凌亿给出反应,他已经一脚油门潇洒走了,徒留一道黑色的烟。
“妈的!滚!别叫我看到你!”
宋凌亿气得肝疼,狠狠的一脚踹向空气。
重新回到剧组的宋凌亿,整个人处于低压中。
剧组的人员发现大影帝变得难相处了,以前偶尔还和大家开开玩笑,现在除了拍戏,就是看剧本,基本上不和人作交流。
而且极为难得的,大家发现他拍戏时竟然不在状态。
“卡!”
卢忧回放了一遍刚才的镜头,犹豫了一下,对宋凌亿说:“再来一遍。”
宋凌亿闭了闭眼,再睁开,对卢忧点头示意。
又一遍结束,卢忧皱了皱眉,正待开口,便听宋凌亿道:“卢导,我想休息一会。”
“也好,你找找感觉,15分钟后再拍。”
宋凌亿板着脸回到休息区,小唐立即从旁递上一瓶冰水,他拧开喝了一口,后颈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睫毛微微地发颤,有些疲惫的样子。
容浩和宋凌亿的对手戏最多,今天因为宋凌亿的关系,他也反复陪演了好几次,这时犹豫了片刻,走过来问道:“凌亿,要和我对戏吗?”
“不用了,我自己理理头绪。”宋凌亿睁开眼,平静地说,“不好意思了,害你也陪我NG。”
容浩说着哪里哪里,就识趣地走开了。
短暂的休息过后,宋凌亿似乎找回了感觉,没有再NG了,大家都松了口气,毕竟谁都希望拍摄顺利些。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宋凌亿感到比往常都要疲惫得多,回酒店的途中不断地揉着双眉间的位置。
小唐偷偷观察着自家老板,咦,不是去见他男神了吗?难道是没见成,欲求不满了?
关心老板的心理状态可是他工作的重要一环,小唐琢磨着,要怎么探探口风。
于是宋凌亿进房间时,他也笑嘻嘻地跟了进去。
宋凌亿不耐烦地拿眼神询问:干嘛?
“嘿嘿,宋哥,我在某鱼上看到一整套《狐狸犬与七公》,还有大大的签名呢,我就自作主张拍了,寄到你家去了。”
宋凌亿怔了怔,接着便露出了今天到现在为止的第一个笑容:“你真的买到了?好!这个月给你多发奖金!”
小唐矜持地一笑,很狗腿地表示让老板高兴是一个助理的基本职责,表了一番衷心后,才不经意地问道:“宋哥,说来这次齐先生有没有问起画的事,他不是等你回去拿吗?”
他话音一落,宋凌亿明亮的神情顿时又黯淡下来,像玻璃蒙上了一层灰尘。
“没见到吗?”小唐见状,小心翼翼地发问。
“见了。这次很巧,我在路上就遇到他了,还送他回家。”
那不是挺好的?小唐有些搞不懂宋凌亿干嘛垂头丧气的。
“我……算了,不说了。”
“……”
话不带说一半的啊!
小唐囧,没等他多问两句,就被赶了出来。
宋凌亿叹了口气,熟门熟路地登录漫画网站,不记得这是第几遍刷齐安居的漫画了,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和那个人接近一点。都说文如其人,那么一个人的画是不是也能反应出他的内心,甚至是他曾经的经历呢?
虽然一碰到齐安居,宋凌亿的智商就直线下降,可他毕竟不是笨蛋,一个人独自思索时,一些忽略的细节就浮出水面了。
他大红的这些年,吃穿用度几乎都是名牌,平时接触的也都是光鲜亮丽的人群,眼光自然养刁了,齐安居日常的服装配饰都是平价货,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加上住的又是那样的地方,一开始他以为齐安居是出来体验生活的,这样的例子他不是没碰到过,也不觉得奇怪。
可是得知齐安居的妈妈住在疗养院里,他起先没多想,病了不住疗养院住哪?可是回来后一细想,就有种违和感。
以齐安居家的经济能力,如果他妈妈有病,为什么不把她送到医疗条件更好的疗养机构?就他所知的,S市里就有好几家。而却要选择这么一个无论是医师资源还是硬件设施,都非常一般的疗养院?这种疗养院也无非只有一个好处——便宜。
种种迹象串联起来,他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就像一颗种子,一旦冒出芽尖,便越长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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