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想起的肯定是官司的事,支队长刹住了车,马汉卫笑笑,掩饰过去了。正呼呼吹面汤的任明星心机可没那么深,接口道:“查钱哪,赃款总没被抽了吧,秦寿生做多大,查查钱应该能查到啊?”
“不好查。”周景万道,“都是现金或者手机、网上支付,而这些犯罪团伙,肯定没有实名登记。回笼的钱呢,可能被消费,也可能通过信用卡套现,可能会绕几个弯再回到手里,具体操作要查清楚,不会比查到毒品线索简单。”
时间,缺的是时间,在现在的经济环境下,要洗白这毒资太容易了。支队长道:“秦寿生的名下根本没有多少流动的资金,他现在咬着不交代,所恃也就是咱们还没有掌握更多证据……或者再退一步讲,频繁地换手机、换银行卡,我估计钱的去向他自己都交代不清。”
“这案子和我们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秦寿生属于被人胁迫,负责运毒和收款,并通过这个来还赌债。根据他的交代,每次干活,毒强,也就是张强给他一部手机,他会遵照手机指示去取货,然后送货,通过手机收回毒资,然后连手机一并交给毒强……取货点有体育场、湖边、郊区村,反正都是没有监控的地方,有时候是他一个人去,有时候是毒强带着他去。从这里可以看出,毒强这个老涉毒人员啊,是故意挖坑埋他,一出事,什么都推到他身上。”马汉卫道。
“毒强现在什么情况?”贺炯问。
“在戒毒所发疯呢,他一身病,根本通不过体检,看守所都不收,估计戒段时间还得放。”马汉卫道。
“回头你和大周去看看,想想辙,这号人真是没治。”贺炯道。
这是一类属于无法采取强制措施的人,这种人警察都怵,有毒瘾,又有吸毒染的一身病,人家就靠这个当保护盾和警察PK呢。
僵局,依旧未被打破,在座的都意识到了这一点,挖出秦寿生的余罪尚需时间,跟踪找到连天平的涉案线索也需要时间,哪怕核实冒出来的嫌疑人,同样需要时间。可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在短时间里,单凭想象是无法破解犯罪团伙的组织构架的。
想到此处,众人刚刚的兴奋被冲淡了很多,都低头默不作声地吃着,一个个根本就食不知味。
“我有种感觉啊。”丁灿小心翼翼地开口了,一开口众人都看他,他犹豫着道,“似乎连天平的分量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重……他被抓和被放,都没有引起多大动静,最起码相比秦寿生被捕,动静小多了。而且到现在,秦寿生再次被捕也没动静了,似乎这两个人,都要成为弃子了。”
传说中的“波姐”已经查实身份,姓董名小花,出事后就销声匿迹了;秦寿生交代的另一个神秘女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到信息,思维因为这些不确定信息被卡住了。
“不能太过着急。连天平今天刚被放,审了一夜,估计得睡个好觉才能从头再来。但再来的时候,我们得有应对措施啊,侦破的节奏最好能跟上嫌疑人的动作,甚至让嫌疑人随着我们的节奏走,那就更好了。”贺炯道。
说到此处就更难了,麾下几位大将都默不作声,都觉得领导简直是异想天开。
“为什么不打入敌人内部呢?”任明星开始胡扯了,他兴奋地道,“警察是人,嫌疑人也是人,是人就得吃喝拉撒,是人就会犯错,那不经常有假扮交易吗?”
涉毒犯罪侦破里,确实经常有通过假扮交易诱捕的情况,这个点出的新思路让周景万怔了下,然后摇头:“条件不具备,没有中间人牵线,和贩毒搭不上线。即便搭上线,没有信任基础,他们是不会进行大宗交易的。”
“线人是个很危险的因素,我就是栽在线人身上,因为你不知道他两只脚究竟站在哪一方。”马汉卫道。
“要什么线人嘛!咱们自己上不就行了?”任明星道。
这一句听得这些老缉毒警张口结舌,武燕哭笑不得道:“你以为是拍电视剧,随便一化装,就变成毒贩了?”
“比拍电视还简单,我们……不,他们俩,不照样忽悠了秦寿生一回,再忽悠连天平一回算个屁事!您几位是不知道啊,猛哥见人骗人,见鬼骗鬼;火山呢,绝对是个金牌帮凶,他们俩嘀咕一下去坑谁,那一坑一个准。”任明星抹着嘴道,八成是报复两人侮辱他纯洁的艺术那档子事。
偏偏是在支队长面前说的,邢猛志和丁灿尴尬地瞅着这货,却也不敢争辩,怕他嘴上没遮拦把老底都兜出来。
“倒不是不行。”众人愕然间,就听支队长幽幽道,“有时候千回百转看不到庐山真面目,那是因为横看成岭侧成峰,你无法窥得全貌,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呢,当然是成为他们的一分子……这其中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化装成买家,让货源来找我;一种是化装侦查,进入卖家内部。但问题大周说了,没有中间人,谁也无法取得对方信任,对方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进行大宗交易。”
“但是,我们未必一定要抓大宗交易啊!”丁灿突来一句。
“继续说。”贺炯道,生怕错失了灵光一现的思维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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