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红庵僵在那间约有半晌,似化作了石块,久久都不见反应。孟谌当下脸色更是铁青,厉声叱道:“还愣在那里作甚,莫不是眼睁睁待看朕把血流净?”
就似陡然从梦里惊醒一般,万红庵终于回神,慌忙把孟谌搀进屋,只是身子觳觫个不停,双腿打起颤来磕磕绊绊,反倒要孟谌去牵他。好容易将孟谌扶到榻上坐定,他起身端来棉纱、清水,不提防脚底打滑,差点没栽下个倒插葱,将水洒了自己满身,又招来孟谌兜头一阵喝斥。
几番折腾之下,方绞干了丝帕,揩去孟谌面上血污,见左额上约莫开了一道宽二寸的口子,幸喜不深,只伤及皮肉。万红庵用药酒搽在上面,又拿棉纱敷住,只是包缠得不甚高明,斜斜垮垮,半拉纱子垂下来,几乎将孟谌一边眼帘也罩住,衬得他的面色更为阴沉可怖。
万红庵无意瞥过一眼,当下就被嚇得浑身一颤,将半边身子都扑到孟谌膝上哀求道:“小人当真不知是门外是陛下,还当进来了贼人,才会犯下如此大罪!”
“蠢话,这宫中哪能轻易进贼,当朕养下的数十万禁军个个都吃白饭?”
“是小人愚笨,乞陛下宽宥!”万红庵心下惶惶惴惴,虽然口里仍讨饶不停,实则已猜起自个会被发配进哪间昭狱,落个怎样罪责。反正是他时运不济,不知冲撞了哪里的瘟官灾神,每每偏往刀刃上撞,能须羽俱全至今已是侥幸。
这边忐忑许久,那厢却没了动静,万红庵悄悄抬头欲查探孟谌神色,反被扳住下巴逮了个正着。
孟谌面上恚色未消,捏住他双颊瞪了许久,终是嗟叹道:“罢了,朕若当真要同你这蠢奴儿计较,便是任你有九个脑袋,也早不够用。”一边又将他从膝上拎起,耳提面命道,“还不去将这一身湿衣换下,也不嫌黏腻难受。”
万红庵如蒙大赦,匆忙就将一身染了血污的薄衫褪下。正要寻了干净亵衣穿上,却不察一道眼光落在背后,转过身来,和孟谌对了个正着。万红庵慌地往旁边一避,不知怎的生出几分羞赧。孟谌本是冷眼看着,忽然向他探出只手:“过来,让朕瞧瞧你腰伤好了不曾。”
“好、好了的。”万红庵闻言先是一愣,立在地上略有几分不知所措,须臾侧过半面,遥遥向孟谌袒露了小腹,果见上面已细白匀净,再无淤痕。
孟谌不甚满意,用指节叩击着榻沿催促道:“到近前来,朕要瞧个清楚。”
(此处删节46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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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篇文章完结好久了,突然想起在这边发过,虽然删减得头都烂了,还是补完吧。完整版见长佩论坛或者微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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