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轻轻拉开梳妆台上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对血玉镯子,红如鸽子血,玉清澈剔透,可看到另一侧的手指,这副手镯是她胜利的标志,她从不把这副镯子戴手上,她厌恶这副镯子,就如同她厌恶自己的人生。
她待在国公府觉得快要窒息了。看着服侍自己的丫鬟,她都觉得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每日给老太太请安和妯娌们攀谈,她觉得自己像戏子,她们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习秋悄无声息走进来,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条,赵氏看了一眼,示意她拿去烧了。
搬进国公府,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
幸好,他终于混进来了。
沈氏的能耐倒是少了许多。
许茵今日从农庄回来就紧闭院门,农庄上的事她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如今得手后,内心窃喜又慌张,怕在老太太面前露出破绽,一回府就以身子不适,匆忙回院子。
午后,国公府一片宁静,直到一个时辰过后,外面喧闹起来,隐隐听得李氏的哭喊,许茵听着这喊声,想象着若这喊声来自许雁,那该有多动听。
傍晚,许雁的院子闹腾了,许茵抿着嘴偷笑,这一日,她过得十分痛快,所有的小计谋都顺利施展,所有的黑锅都是许琳背的,得罪二房的事是许雁做的。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庶女。
林熏果然是善于筹谋之人,可惜她死盯着江家不放,以她的心智和容貌,当个贵人有何不可。
许茵的欢愉使得她格外想去花园逛逛。
她没有带上丫鬟,自己一人独自前往,路过许琳住的院子,不由得停住脚步。许琳这个愚蠢的人,还住上这么好的院落,真是可惜了,若是自己能住进去,就好了。
摘下门口的花骨朵,轻轻推院门,才发觉院门上挂了把金铜大锁。她贴着院角走,在拐弯处与一人相撞,她差点跌倒,被对方顺手一揽,揽入怀中。
鼻间只闻到了玉兰花的清香,暖暖的温度传来,心跳都漏了半拍。她脸不由得飞红,又有点着急,若这是个小厮,定然是个小厮,怎么可以如此对她!
她由害羞变得愤怒,一把推开。
男子的左手原本揽着的柔软与暖香瞬间消失,失去的魂魄才归了位。
苏琦今日是跟着菜农进来的,隐约听闻许琳被押送到了家庙,心都在滴血。不是因为对许琳的感情有多深厚,而是想到了自己的前程和打算犹如水中月,镜中花。
他本想进许琳的院子,看是否能搜刮点小件物品出去卖了,补贴点笔墨费,可惜院门锁得牢靠,自己一介布衣书生,双臂虚软无力,只能围着院墙瞅瞅有没有残破的洞口。
可惜,并没有看到,气得他忘情之时狠踹了几脚,倒是脚痛得差点连路都没走稳。
不曾想霉运还跟着他。
偷偷摸摸从墙拐角处离开,原本以为无人,自己也格外小心,却还是撞了个女子。一瞬间以为是个丫鬟,只是这香气,倒让他暗喜。
他除了喜好吟诗作对外,平日里也附庸风雅,跟着一干学子们去了春楼,那里的女子个个都是才女,身上的胭脂味价格不匪,加上自个长得风流倜傥,常有些小姐们主动迎上来,许是自己本身也有些天赋,一闻脂粉味就知晓对方用的是什么货。
他判断出对方的脂粉味的牌子和许琳的相似,原本挂在脸上的怒容,藏了起来,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双手拱手表示歉意,磁性悦耳的声音散发着吸引力,“小生不小心碰到了姑娘,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许茵上下打量着对方,英俊潇洒,和府中的大堂哥不相上下,瞅着竟比许雁的未婚夫好多了,不由得面露疑惑,此男子从何而来?
“不,是我过于鲁莽了。只是公子如何能进来此处?”
问到了,听着声音,不是她。
苏琦微微抬头,目光并未落在对方的身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是跟着菜农进来的。”
许茵面露一丝不悦,如此英俊的神采却是个卖菜的。
“姑娘误会了,是府上的四小姐嘱咐我帮着办件事儿,我特意前来转告。”
“办事儿?公子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我自是知晓,只是此事关系重大,也就顾不来那么多了。”苏琦耐心地解释。
许茵将信将疑,就许琳那蠢脑袋,能嘱托别人办什么大事?不会是被讹了吧?
“四姐姐有事出了趟远门,公子还是快走吧,看在四姐姐的份上,我就当没见过你。”许茵对着苏琦那姣好的面容暗叹可惜,为着这爱美之心,倒不忍为难他。
苏琦略微倔强,“可,这关乎到她堂妹的事,不说不行啊。”
“堂妹?”许琳的堂妹除了自己就是五姐姐和七丫头,七丫头和五姐姐平日里与四姐姐接触不多,四姐姐也不是好心爱管闲事的人,难道是和自己有关?
“既然是要紧的事,我可以转达。”许茵试探性地说。
苏琦为难地看着她,“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姑娘还是不要勉强苏某了。”
许茵听着他说话里颇有文采,便又信了几分,“我与四姐姐最为要好,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可是,与他人说府上五姑娘和六姑娘的事怕是不好吧?”
“五姐姐不会在意。”许茵觉得事关自个,必须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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