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视的方亦亦,“……”
她拎着东西默默跟上,不明白这些人怎么都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怎么做到的?!
一进门,黎予示意方亦亦把东西放在门口的架子上,拿出那盒烟塞到蒋婆婆手里,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打开,拿出一只质地通透的绿手镯,递给蒋婆婆:“来得匆忙,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个冰种翡翠镯子给您,您不要嫌弃,下次来的时候给您补您喜欢的。”
“哎呀,不是说你人来就行了吗,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真是,我一老婆子,花也花不了,用也用不了……”
嘴上这么说,手里已经把镯子套上了,她摊着两只细瘦的,皮肤皱巴巴的胳膊,来回打量,“哎,多好的东西,你看看,给我这不浪费了吗?”
“不浪费,”黎予笑得一脸真诚:“给您都浪费,那就没人能戴了。”
“就你会说话,小嘴抹了蜜似的!”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一老一少乐呵呵笑作一团。
方亦亦从进门起就站在门边没动一步,看着她们互动,褐色的眼睛全是茫然。
“蒋婆婆,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个事情想求您帮忙。”黎予招招手,意识方亦亦过来,“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不听话,爱瞎跑,没事儿就追求刺激,这不,昨天去不干净的地方呆了一宿,我担心她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缠上,您帮忙看看,她现在是什么个状态。”
方亦亦眨眨眼皮,持续懵逼。
黎予看她呆呆的,忍不住推推她,小声道:“叫人,蒋婆婆好。”
“蒋婆婆好。”方亦亦特别乖巧。
蒋婆婆看着她,浑浊的眼睛透着几分严肃。
她没说话,别人也不说话,一时间,屋内只能听到老式挂钟在滴滴答答。
蒋婆婆揉了揉眼睛,皱起眉头,许久之后,她问方亦亦:“你是个什么东西?”
方亦亦:“???”
黎予:“……?”
换成别人被这么冒犯,得生气,但方亦亦毕竟不同于常人,一般情况下,她甚至不知道怎么生气,只瞪着一双水汪汪地眼睛,不知所措地望向黎予,意思不言而喻:这怎么还骂人?
黎予也没遇到这种情况,秀眉微蹙,疑惑道:“婆婆?”
蒋婆婆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道:“噢,对不住啊小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情况很特殊。”
方亦亦没吭声,想,能不特殊吗?毕竟天天和鬼朝夕相处,晚上还要睡一起!
黎予的意思,方亦亦也看明白了,黎予大概是觉得她在陈思可家待了一晚上,又是被陈思可虏回去的,怕被做什么手脚,染上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来神婆这里看看。
她没什么好看的,倒是浪费了黎予一个镯子。
那翡翠镯子方亦亦刚刚看了一眼,玉体通透明亮,浑然天成,没有一丝杂质,她虽然不了解这东西,但却也能看出来,这玩意儿价格不菲。
有钱人真好,只要自己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一下。
方亦亦很感动,在心里默默给黎予打了个好人标签。
“怎么个特殊法?”黎予神色凝重。
方亦亦有些担心黎听会被发现。
这个婆婆看起来有两把刷子的样子,黎听的一颗佛珠,黎予都愿意花一千万去买,她要是知道黎听现在就在这里,还暗搓搓听她们谈话,不知会作何感想,又是个什么反应。
会不会当场跳起来。
蒋婆婆看起来非常纠结,问黎予,“你确定这就呆了一晚上?”
黎予一愣,细长的凤眼瞥过方亦亦,道:“什么意思?”
蒋婆婆指着方亦亦:“她邪气入体很久了,但是又非常均匀,不对,像是身体自带邪气一样,怎么说呢?非常奇怪,罕见,不应该,但确确实实发生了。”苍老的手握住方亦亦是手腕,浑浊的眼角似乎带着光,确认什么似的不停念叨:“发生了,就是合理的意思,合理即存在。”
蒋婆婆目光放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没想到真的有,真是神奇。”
方亦亦有种蒋婆婆在给自己解题的感觉,想到哪嘟囔到哪,嘟囔完了,题也解出来了。
黎予不急不缓,拿起茶壶给蒋婆婆沏了杯茶,语气平和“不急,您慢慢说。”
“小姑娘,”蒋婆婆对方亦亦道:“书桌上有只毛笔,你帮把手,给老婆子拿过来。”
方亦亦转身去拿,是一张老旧的红木桌子,特别空,没有笔架,没有宣纸,孤零零放着一只饱蘸墨水的毛笔。
方亦亦感觉怪怪的,她拿起笔走回去,双手递给蒋婆婆:“给您。”
“好孩子。”蒋婆婆接过笔,对方亦亦的乖巧感到满意。
“小予你看,”蒋婆婆举着毛笔,笔尖冲着茶杯。
“每个人身体里都带着两种气,阳气和阴气,假如这杯茶,我们把它比做阳气,然后邪气呢……”她把笔尖沾到水里,虚点在水面上,一触即离,黑色的墨汁在水里散开漂亮的墨线。
“这个墨水啊,就是邪气,邪气入体,就是小范围的阳气污染,因为邪气入体一般是特定面,做不到四面八方均匀侵入,所以只能污染一部分,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将它抹去,无论用什么手段。”说到这,蒋婆婆抽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把未散开的墨汁,连带被墨汁污染的部分,一起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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