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剧烈的晃动着,若儿有些头晕,轻轻扶在溪云身上,溪云用手指按着若儿的太阳穴,尽力舒缓若儿的晕车症状。
“娘娘,快到下一个城镇了。到时候可以休息一下了。”溪云看着若儿,欣喜地说。
若儿脸色有些惨白,折腾了一个晚上,想睡又睡不踏实,总觉得胃里在翻滚,头上都是汗。
“出门就不要喊娘娘了,直接喊小姐好了。”若儿靠在溪云身上。
“是,溪云知道了。”
终于颠簸着进入了这个城镇:合项镇。
雁儿找了一个客栈,准备休息一会。
“你们都辛苦了,这样,就在这里休息一天好了,明天再赶路吧。”若儿对那几名侍卫说。
侍卫点头领命。
领头的侍卫是言歆,他先嘱咐身后的一名侍卫管好马车,然后就带着若儿她们走进了客站。那名侍卫吩咐着店里的伙计好好照顾马匹,随后也跟了进来。
“掌柜,安排三间上房。还有,准备一桌好菜。”言歆向掌柜吩咐道。
掌柜抬起头,发现来人气宇不凡,身后的女子也是罕见的美丽与尊贵,顿时不敢怠慢,立刻向周围的伙计囔了起来:“小吉,你带这位客官去楼上的厢房,记得,最好的那三个厢房。”
那个名叫小吉的伙计立刻走了过来。
言歆让另一名侍卫和雁儿去厢房布置,自己则带着若儿来到一张空桌边,若儿坐下,他站立在若儿旁边。
伙计给了菜谱,言歆将菜谱递给了若儿:“夫人。”
“你决定吧,我头晕,不想看这些有字的东西。”若儿刚接过菜谱,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就头晕,赶忙又还给了言歆。
言歆接过菜谱,随意点了几样菜,只是让伙计上菜速度快一些。
菜很快就上了,雁儿和另外一名侍卫都走了下来,纷纷站在若儿的身边。
若儿有点不习惯:“都一起吃好了,不要这样的。”
“夫人,这样不好的。”言歆的口气容不得别人反对。
“你这样我吃不下东西。”若儿的确是觉得别扭。
“那,都坐下吧。”言歆应允。
言歆坐在若儿旁边,溪云在若儿另一边。
不一会,桌上就放满了菜。若儿实在是饥肠辘辘,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了,大吃了起来。
言歆点的菜都很好吃,至少,很和若儿胃口。若儿不禁开始佩服起言歆来。
言歆只是低头吃着饭,但是,眼神却显示着他在时刻保持警惕。言歆的面孔还是相当俊秀的,仔细观察他的五官,可以发现他的五官中透出一丝粗犷和豪放。周围有些女子面露爱慕地看着言歆,而,周围男子的眼神则集中在若儿身上,但是似乎也很畏惧若儿身边的言歆。
很快,桌上的美食就被一扫而空。若儿很没有形象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然后用溪云递来的手帕擦拭干净嘴边的油渍。
言歆走在前面,若儿跟在后面。若儿走进了客房,虽然,这里不比皇宫,但也算是五星级的了。只是,为什么这些摆饰看起来那么眼熟?
“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皇上说,怕娘娘不习惯外面的简陋,所以……”溪云解释道。
“我知道了。”若儿打断她。出宫之后,若儿不想再听见皇上这两个字。
溪云知趣地打住。
“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先休息了。”若儿的确很累了,这一路折腾得她已经受不了了。
溪云帮若儿更衣,然后伺候若儿躺下。
“那奴婢退下了。”溪云作了一个揖,然后离开房间,轻轻关上门。
若儿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不知道是谁在对着若儿一遍一遍地重复:“回去,回去,回去,回到皇宫,回到无名宫。”
若儿反抗着:“我不会再回去的。”
那声音一阵叹息。
突然吟风又出现在若儿的眼前,微笑,只是若儿伸出手,那幻影便消失殆尽。
又看见了吟泽忧伤的眼神,若儿阻止自己继续看着他。
恍惚间,又听见了有人在哭,哭声断断续续,却又极为凄惨。若儿忍受不住那个声音,觉得心中突然很忧伤。
若儿睁开眼睛,却发现,哭的人是雁儿。
“雁儿,你怎么了?”若儿赶紧安慰她。
“娘娘,娘娘,是雁儿对不住你,都是雁儿的错。雁儿……”雁儿又抽泣起来。
“好雁儿,别哭了,别哭了。”若儿看着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娘娘。宣妃的药,是奴婢放的。奴婢,奴婢害惨了娘娘。都是奴婢,奴婢万死都不能抵罪。”
“雁儿别哭了,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雁儿的姐姐,就是以前的茹夫人。但是,她,最后惨死宫中。我以前也觉得没什么,觉得是姐姐不对,身为静妃娘娘的贴身婢女,竟然为了地位,害死了自己的主子。虽然以前姐姐不是这样的,姐姐以前处处为娘娘着想,忠心不二。我以为,入了宫,姐姐就变了。当时,我真的为自己有这样的姐姐感到难受。但是,小姐和老爷都没有嫌弃我,还是那么信任我,对我还是那么无微不至。雁儿当时就下定决心要一辈子跟着小姐。但是,雁儿却做出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雁儿掩面。
“我没有怪你啊。雁儿,你是有苦衷的,我知道。”若儿轻轻地抚着雁儿的头发。
“后来入宫,雁儿和兰惠相处久了,兰惠知道我是茹夫人的妹妹,便告诉我了一件事情,原来姐姐一直对静妃娘娘都是忠心耿耿,之所以成为皇上的妃子,也是因为皇上看中姐姐。姐姐一开始不肯,后来,静妃娘娘也劝姐姐,姐姐就只得同意了。但是,姐姐还是一直把自己作为静妃娘娘的婢女。后来,静妃娘娘去世,姐姐哭了好几天。姐姐一心想要查出真相,但是,却总是受到阻扰。姐姐蒙受皇宠,很快就升到了从一品茹夫人。但是,对姐姐不满的人也越来越多。最后,姐姐被人诬陷害死静妃娘娘,被判罪,笞毙。”雁儿似乎很艰辛地吐出了最后的两个字。
“你知道,是谁害死茹夫人的?”但是,答案似乎已经很显然了。
“兰惠说,是宣妃。”
“所以,你就决定要在宣妃的香囊中下药?”
雁儿点头:“雁儿罪该万死!”
“是兰惠让你下药的?”
“不是。兰惠没有让我下药,是我自己的决定。”
“那么,药从哪里来?”若儿看着她,有些追究的意思。
“是我,摆脱兰惠的。说是自己身体不适……”雁儿低下头。
“那么你是怎么将药放进去的?”
“我说我帮兰惠缝最后的花边,兰惠答应了,就给我缝了,然后……”雁儿又开始大哭起来。
“不哭了,雁儿,不哭了。”若儿安慰着她。
“都是雁儿害娘娘受了那么多苦……”
“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知道吗?”若儿提醒她。
雁儿点头。
“好了,擦干眼泪。”若儿轻拍她的头。
“还有,娘娘,淙烟自从您被打入冷宫后,就不知所踪了。”雁儿突然说。
“兰惠不是说淙烟回七王府了吗?”若儿怔住了。
“不可能,兰惠一直和我在一起的,我从没见过淙烟,兰惠怎么可能见过?”雁儿肯定地摇头。
若儿惊呆了,淙烟,淙烟你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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