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岁的年纪还委屈得像个小孩子。姬少越抚他轻轻抽噎的后背,给他擦眼泪鼻涕的时候,喻南齐哭湿的眼睛转了一圈:“客厅撒的酒你清理了吗?”
“擦了。”姬少越擤他的鼻尖,“哪次不是我收拾的。”
喻南齐被拧得直躲:“我好饿。”
姬少越下床去拿来一条法式睡裙,手指勾着细细的肩带,递给喻南齐。
然后像是在和抗拒的喻南齐商量,用最漫不经心的表情说最浑的话:“我更喜欢你不穿衣服,这个要不穿吗?”
喻南齐的睡意全都被吓走,摇头,又指姬少越的衬衣:“我穿那个。”
凌晨四点,顺心如意的姬少越用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他仅会的几道料理,然后把外面吹夜风的喻南齐招回来。他赤脚站在客厅里,裸着雕塑似得上半身,看喻南齐拿着几株新剪下来的花,一手捶腰,趿着拖鞋慢吞吞像个腿脚不利索的小老头。
“这个要放进花瓶。”
姬少越把花先放一边,注意到喻南齐一直在瞄自己,挑眉:“也想脱了?”双手托着把喻南齐抱起来,喻南齐急忙用腿圈住他的腰,听他说:“轻了些。”
被抱到高脚凳上,姬少越卷起衣服看了看,腰和肋骨上指痕还是新鲜的,胸前被嘬咬地嫩红,红红白白的斑驳暧昧。姬少越检查完,放下衣摆,像是找到了正经理由哄喻南齐:“不可以。”
没想过要脱衣服的喻南齐脸红气喘地拽着衣角,另一只手摸他从右手开始的纹身,开口问吃什么。
在以前喻南齐喜欢他身上修长结实的肌肉,尤其是腹肌和人鱼线,总是摸出事,事后也要懒洋洋用手指乱描。
在床伴关系的这段时间里,喻南齐这些黏人的小动作也没出现,吵个架把他的小习惯吵醒了。
姬少越站着没动,喻南齐像是顺着一只随时会吃人的雄狮,目光无害润亮:“你怎么不去端东西。”
姬少越转身去端餐碟,站着坐着都不舒服的喻南齐踩下地,磨蹭去洗手。
吃过这顿夜宵,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两人躺在喻南齐那张单人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早上姬少越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出门,也没有瞒着喻南齐自己是要去处理的事情,还说等这件事彻底结束,让他跟着一起回去。
姬少越逗宠物一样刮他的脸,意味深长说:“不用怕,你跟着我回去,天经地义。你是我弟弟,以后住在一起也方便。”
这天后姬少越变得更加忙绿,除了工作,也在处理姬楚聿留给他的财富和麻烦,以及配合许奇帆那边指控带来的调查。
如此频繁地与许家那边接触,姬少越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但他不会在单方面的冷战中提起。就算有住在一起,司机每天送喻南齐去老厝,姬少越早出晚归,他们上一次面对面看着对方,还是晚上**的时候。
在尤其忙的几天,他把姬君故送了过来。
姬君故不知道父母之前正在发生的矛盾,兴奋来到喻南齐身边,并很快就和喻南齐重新恢复了甜蜜。晚上洗过澡像颗香喷喷的糯米团子,一脸天真地和喻南齐聊天。
姬少越回来时就看到一大一小并头在床上睡着。
他拿了需要的东西准备离开,喻南齐就醒过来,沉默跟着走到门口,问: “你去哪里?”
姬少越停下来在衣冠镜前正领带:“出差。”
“那小咕……”
“留在你这里几天。”姬少越也不掩藏自己的想法,瞥过去的眼波带着不知名的笑,“你想乱跑的时候也要可怜他。”
离开前将张口结舌的喻南齐抱进怀里,故作的冷酷抱住了一股甜甜的宝宝爽身粉香味。
——他都不知道姬君故身上还带着这么腻人的味道。
有时候姬少越会觉得他果真是长大了,并不如小时候那么好摆弄,而生出偏执的阴戾,更多时候还是舍不得,连身上的气息也如此的轻易让他心软大度。
在偶尔的视频里,姬君故坐在喻南齐怀里,一张脸颊肉嘟嘟的脸蛋就占满了整个镜头。抱着他的喻南齐偶尔才会露出白皙的脖子,或者一个尖尖的下颌。
小年糕在格外宠他的喻南齐怀里滚来滚去:“爸爸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现在在哪里了?”
“缅甸。”
姬君故只当这也是姬少越工作行程一种的一程问起他的归期,身后竖着耳朵的喻南齐心中一顿。
喻灵的出生地对他带着某种陌生的吸引和好奇,他从来没有去过。在这几年他也想过去那边走走,只是当初姬少越给他换了国籍,他的新护照反而不能用,怕被查到记录,他也就没有再申请。
姬少越手下的产业也不涉及那个地方,去哪里的目的反而显得明显。
“哥哥,爸爸找你。”
姬君故坐在他腿上,热心地帮他举手机,喻南齐对着镜头喃喃:“哥。”
姬少越看视频里表情猝不及防的脸,说:“我来这边处理点姬楚聿的事,顺便知道了些和你母亲有关的事。回来告诉你。”
“好。”喻南齐余光瞥到对面认真做支架的姬君故,客气说,“不要太辛苦。”
姬少越看不出笑意地笑笑,叫姬君故的名字与他再见,姬君故对着镜头啵啵两下,又转向喻南齐。喻南齐用湿亮的唇瓣碰在一起也做了一个轻轻的吻别。
挂了电话后姬君故因为“哥哥为什么要学自己”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但很快又放下,睡前问起喻南齐的妈妈。
“她去了哪里?”
“她去世了。以后都见不到了。”
喻南齐没想到第一次认真谈起喻灵的死,是和自己的儿子,看着这么可爱的姬君故,他觉得就算是喻灵见到也会原谅他。
姬君故像是要安慰他,搂着他的脖子分享秘密:“见不到也没有关系,她也一直很爱哥哥,妈妈都是这样。”
“像我妈妈一样。”怕喻南齐不相信,他补充,“爸爸说的,她超爱我。”
喻南齐看了他半响,不想在他面前做一个脆弱的大人,缓慢忍回了泛起的鼻酸:“对。他一定很爱你,不管他在哪里,是什么身份,你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姬君故小扇子似的眼睫毛眨了眨:“你想她吗?”
“你呢?”
“我很想。”姬君故揉揉眼睛,“但是Anna她们说,爸爸是最难过的人,我每次就偷偷想。”
喻南齐抱住他,一遍又一遍,无声说,我在这里。
晚上躺在被窝里,姬君故情绪好了很多,在轻轻抚慰他入睡的喻南齐怀里,半梦半醒地看着那张白皙柔和的侧脸,想,他的妈妈一定和哥哥一样漂亮,一样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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