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简小宝的翘首以待中, 徐瑶去书房把相册拿了出来，放在客厅的地板上, 四人一猫头碰着头, 聚众围观。
相册是穆湛秋自己diy动手做的，学霸穆湛秋手工活一般，也不是很有少女心, 相册的画风十分朴素。简小宝相当有好奇心地伸着脖子看, 看到第一张，开心地一指照片：“这个是爸爸！”
十二年前的照片了, 好在二十出头到三十出头这段时间, 成年人的变化并没有那么大, 简小宝依然可以一眼就认出来。
只是照片里的爸爸和他记忆里的有点不一样。简小宝低头看看照片, 又转头看看爸爸, 如此往复几次, 撇撇嘴角，发出感慨：“爸爸你当年是这个样子啊，我不太喜欢。”
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简升略觉奇怪地问儿子：“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吗？”
“照片里你都不笑的, 看起来好凶。”简小宝认真地说, 伸长手, 探身摸了摸爸爸的嘴角, “爸爸现在明明脾气很好, 总是笑着的, 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很温和。我的同学都说你是他们见过的老师里最顺眼的, 想要被你教。”
穆湛秋理性地提醒：“小宝你同学男的女的？女孩子的话很可能并不是看脾气……”
简升得到儿子这样的答案，顿了顿，看向自己以前的照片, 眉眼舒展。
“可能当时我的性格确实不怎么讨喜吧。”他说, “所以有你妈妈喜欢我，我很荣幸。”
穆湛秋：“……”
睁着眼睛说什么瞎话呢这个人，当年追他的人没一个加强连她跟徐瑶姓！这还叫不讨喜？！
穆湛秋心中涌现出一种不太妙的感觉，神色凝重地自言自语：“感觉自己好闪，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徐瑶笑眯眯地摇了摇头，用手指点点照片。
“第一张是我第一次见你爸爸的时候。”她对简小宝说，“想不到吧，当时那么尴尬的情况，我竟然还拍了照片！属实要帅哥不要命。当时拿手机拍你爸爸的时候还被他发现了，他看了一眼我的镜头，被我敏捷地抓拍到了，就是照片里这种看难以理解的花痴女性生物的表情。”
哈哈哈哈。简小宝已经知道了自家妈妈被爸爸叫起来灵魂提问的往事，现在联系当时情景，觉得还挺好玩。他兴致很高地翻过这一页，看到下一页照片，抬手挠了挠脸。
“呃，这个是……妈妈睡觉的照片？”
睡姿有点清奇，手垂在下面，头磕在课桌上，看起来像一条安详装死的咸鱼。
“这张照片是我拍的。”穆湛秋说，“我为它取名《你是猪吗？》。”
简小宝：“啊？那这个跟妈妈追爸爸有什么关系？”
穆湛秋斜睨徐瑶一眼，下巴点点，示意她自己解释。徐瑶清了清嗓子，丝毫不以为耻，笑容爽朗地说：“这个是在高数课上！你爸爸帮教授带的那门课，我付费打听到课表，下一节课拉着你干妈一起去听了。”
穆湛秋在旁边露出嫌弃的眼神。
“我听说她要拉着我去上高数课的时候都惊呆了。”穆湛秋对简小宝补充细节，“我大学是英语系的，这个系有一个特点，就是不学高数。我当时心说你妈妈怎么回事，是最近失眠得厉害，所以去上高数课以毒攻毒一下？不过在见到上课的人是谁之后，我觉得自己懂了，她是来看帅哥的。”
嘿嘿。徐瑶眉眼弯弯，一副承让承让的谦虚表情。穆湛秋无语地又看她一眼：“但谁知道，这人明明是来看帅哥的，竟然还能看睡着？简升当时还不是数院教授，他代课就老教授出去开会的那几节。教室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精心打扮、心怀不轨的女孩子，就她，睡得超香，我叫都叫不醒。”
徐瑶摸摸鼻尖，小声嘀咕：“最后目的也达到了嘛……”
是啊。穆湛秋点点照片：“教室里就你一个睡觉的，简升可不是注意到了嘛。我看到简升朝这边看了好几眼，推你又推不醒，这才拍了这张照片，纪念我那皇上不急太监急的一天。”
简升莞尔，在旁边笑着补充：“其实站到讲台上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见她了。当时心里在想，她到底是痛改前非来学习的，还是过来想要骚扰我的。结果我也没能想到，她居然是过来睡觉的。”
更没能想到的是，来睡一次还不够，还持之以恒地来上了，每次来都在五分钟之内躺倒，下课后睡醒起来，自己内心也是崩溃的，然后越挫越勇，下次还来。
简升眼睁睁看着她那个朋友都不陪她来了，她还是定时定点地从美院过来报道。一来二去，简升都开始眼熟她了，不过在第一次之后，一直没有和她说过话。
转机出现在他代的倒数第二节课上。
那时他被别的老师拜托临时调节课，那天外面下雨，来蹭课的人锐减，本来要上课的都没有全来。简升走进教室的时候，在第一次显得有点空旷的教室里看了一圈，没发现她的身影。
他当时心里的感觉，大概稍微有点微妙，但面上依然一派平静地折了根粉笔，开始讲课。
没想到课上了十分钟，教室外突然多了道人影。
简升注意到她时，她已经收了伞，昏昏欲睡地小鸡啄米式点脑袋，靠墙站着竟然都能困。简升一时哑然，第一次开始反思起自己讲课是不是真的这么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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