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开向前探身，双手按住聂睿庭的肩膀。
“您冷静点二少爷，吸血鬼跟僵尸是完全不同的物种，以您的经历，要变也是变吸血鬼。”
“吸血鬼我也不想做，虽然我喜欢泡夜店，但我更喜欢阳光，我不要白天都出不了门，还有……”
刚才那个冷静又睿智的二少爷哪儿去了？
被嚷得头晕，颜开只好使出杀手锏，直接扔给他两个字，“闭嘴。”
效果挺显著的，在感觉到颜开身上凝起的煞气后，聂睿庭乖乖闭了嘴。
看着聂睿庭脸上露出跟王子一样想反抗却又不敢的表情，颜开很想顺手也丢给他一块狗饼干，他清清嗓子，继续往下说：“旅馆那次您该是没事的，否则您早就不敢白天出门了，还会怕十字架怕见光。”
“还有怕糯米。”
“那是僵尸，二少爷。”颜开说完，又解释道：“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帮您预约了体检，另外我也可以趁您在住院的这两天里好好查查这栋楼里的问题……”
“所以严格地说，你只是想把我支开，方便你做事就是了。”
这是主因，不过颜开不想多提，否则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耳根就不得清净了。
“但我没想到医院会临时出状况，昨天我赶过去的时候，空间里有类似的气息存在，还好您只是昏迷，所以我在您的手上注了我的血，以便万一有事，它可以帮您镇住邪气，另外警局人多煞气重，就算那些怪物想对您不利，也无法顺利进去。”
嗯，还派了两只小鬼观察情况，就这点来说，颜开还是挺贴心的，除了做事太专制以外。
“你的意思是孙天明是吸血鬼干掉的？”
颜开皱皱眉，一副‘孙天明是谁’的反应，聂睿庭在心里为毫无存在感的受害者说了句抱歉，解释：“就是那个被杀的医生。”
“有关这点我提醒过吕铮，让他们注意尸首的变化，今天我也去检查过，他死得很透，看来应该不会复苏，不过这也是我最感到不解的地方，死者被害是人为，证明现场至少有四个人出现——少爷您、死者、杀人凶手、怪物，为什么有人要杀死者，却没动您？死者外伤出血，怪物为什么没有吸血，也没有动您？”
听颜开的语气，好像他没被干掉是件多么遗憾的事似的，聂睿庭翻了个白眼，正要吐槽，小艾的那番话在他的脑海里飞速闪过，他想起自己恍惚看到的蓝光以及怪异的嘶叫声，随着记忆的反复回闪，疑点浮出了黑暗的空间，慢慢衔接到了一起，不自觉中双手握紧，他发现自己想通了那些矛盾的地方。
“二少爷？”
颜开发现了聂睿庭的不妥，叫他他也不理，还以为他又有什么突发状况了，正要伸手抓他，就听他叫道：“我明白孙天明胸口为什么会被戳那么多刀了！”
“为什么？”
聂睿庭抬头看颜开，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说：“刚才你说错了一个地方，案发现场出现的不是四个人，而是五个——我、死者、杀人凶手、嫁祸我的人，还有个隐形的人宫富宁。”
颜开皱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记得宫富宁是谁，这让聂睿庭觉得自己能被他记住，真是三生有幸。
“那怪物呢？”颜开问。
“那个叫吸血鬼，不叫怪物。”
聂睿庭接着往下说：“死者心脏部位的伤口如果被外人看到，或许会联想到吸血鬼方面，所以有人在发现这个状况后，为了掩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来凶器借我的手再次往死者原本的伤口上戳刀，直到戳得稀巴烂，无法辨认最初的伤口才罢休，这就是为什么我没被干掉的原因，因为他们需要有人来背黑锅。”
现场的惨状的确会让人联想到寻仇杀人，但如果真是这样，那直接在外面找机会干掉孙天明不是更方便？特意追到医院，还掐掉电源，这样做危险系数也太大了，昨天聂睿庭一直被这个疑问所困扰，是颜开的一番话让他弄清了前因后果——那不是寻仇，而是有目的的栽赃！
“假如是这样，那杀人凶手跟嫁祸您的应该是同一人。”
“不是，看那手法就是临时起意做出来的，如果凶手想掩饰伤口，一开始就不会选择那种杀人方式；既然杀了，又没人发现他的行踪，他直接跑掉就行了，又何必特意花时间做出假现场来诬陷我？所以他的目的是想掩盖真正的伤口。”
“那所谓真正的伤口是什么？”颜开再问：“怪物不喜欢在人的心口上吸血，他们偏好颈部，还有，为什么怪物要特意破坏医院的照明设备，而去吸那个特定的人的血？他们想吸血，路上到处都是血源，而且为什么有人要帮怪物隐藏事实？难道说那人跟怪物是一伙的？”
吸血鬼会刻意找特定的人一定有他的理由，这个理由聂睿庭暂时还没想到，但他想自己的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至于那道奇怪的蓝光，他怀疑就是杀人凶器，转而又想起那个在出事前让他带路去放射科的女学生。
女学生的出现或许只是巧合，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的推理哪里有被卡住的感觉，假如不理顺清楚的话，会一直感到不舒服。
“这只是我的推测，还需要慢慢调查，而且颜开开你不要钻牛角尖，谁说吸血一定要在颈部？这就像做爱一样，有人喜欢坐式，有人喜欢后背式，还有人喜欢……”
周围温度一秒降低了数度，发现自己的信口开河，聂睿庭及时闭了嘴，偷偷看看颜开的脸色，为了不被语言攻击，他聪明地跳去了另一个话题。
“哈哈，说了半天吸血鬼，颜开开，你还没跟我说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整个案子的源头，也就是最初在旅馆里吸我血的人到底是谁？”
少许沉默后，颜开答：“我以为这么简单的问题，您在一开始就会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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