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路灯泛着黄光从车窗里打落, 在原澈的侧脸上映照出层层暗光, 他低垂美眼, 打量着肩膀上女孩的睡颜。
祝音音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嘴里却不停的嘟囔着什么，即使两人隔的很近，也没办法听清。
原澈头疼的摇了摇头, 无奈的转移目光, 看向车头的陈再和江舒，“还有多久到？”
江舒小声答道：“应该还有二十分钟。”
他们几人刚刚出了酒吧，祝音音就抱着他的胳膊怎么也不撒手，原澈无奈只好拉着她上了陈再的车。
上车后的祝音音也不老实, 抱着原澈的胳膊怎么也不撒手，非要跟他挤在一起。
陈再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车后的情况, 忍着笑， “你可是人家补课老师，纵容学生喝酒，还这么大晚上的送人回家, 人家妈妈怎么想？”
陈再总是能一句话就让原澈黑了脸色，“不用你管。”
当然, 原澈也不甘示弱。
陈再嗤笑：“我可不想管, 本也不关我的事。”
江舒见两人又吵上了, 眉头微蹙, “陈再，你专心开车。”
车上的气氛凝滞了几秒。
江舒偷偷瞅了眼后座，温声问道：“哥，祝伯母刚刚给我发了微信，问音音有没有在我家。”
“嗯。”原澈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声。
江舒清咳：“祝伯母要是知道音音喝酒，还喝成这样，会不会很生气啊？！”
“你想说什么。”原澈倒是抓不知道江舒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了，冷着声音问道。
江舒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干干地笑了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音音。”
“你的意思是，跟她妈妈谎称她今天在我家？然后把她带回我们家，隐瞒她去酒吧喝酒的事实？”
原澈眸光寡淡，言语间却莫名严肃，江舒不禁打了个颤，磕磕巴巴回复道：“也不全是……只是……”
“酒吧是她自己要去的，酒是她自己要喝的，本就该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舒总觉得今天的原澈有点奇怪，不像从前的从容淡定，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张嘴就是训人。
江舒抿紧唇，不说话了。
陈再见江舒被训，沉不住气了，“我说原澈，你能不能先搞清楚？是你爽约在先，小姑娘受了委屈才去的酒吧。”
他测过头，直视后座的原澈，漫不经心地哼笑，“我还不知道，你还挺会推卸责任的。”
原澈：“……”
他反讽道：“你不做辩论手还挺可惜的。”
陈再无视他话里的讽刺，扬眉道：“高中时期，我不是把机会让给了你？”
言下之意就是，高中时期的辩论赛，要不是我把机会让给你，场上最佳选手还不定是你了。
两人之间一触即燃。
江舒刚想要说些什么转移话题，靠在原澈肩膀上的祝音音先有了动静。
祝音音看起来是想吐了，却一个劲地捂住唇部，压住胸口的恶心感。
原澈拿起早就备好的纸袋，凑到他的嘴边，“吐这里面。”
祝音音还是捂着嘴，她无意识地摇了摇头，难耐地皱眉。
“祝音音，别再任性了。”
祝音音迷离着双眼看他，张嘴想喊他的名字，喉咙里的恶心感像找到了一个口子，喷泄而出。
“……”
原澈被吐了一身，拽紧了手中空空如也的纸袋，整个人都僵化，眼底划过一抹不敢置信。
浓郁的酸臭味在车间散开，陈再和江舒同时看向了后面。
“吐了啊？”陈再咳了一声，像是在忍笑。
原澈：“……”
他舔了舔唇，声音里含着笑，“这小姑娘，还挺会……磨人。”
江舒满脸错愕，而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哥……你不会跟醉鬼一般见识的对不对？”
原澈脸色黑如炭，“你说呢？”
“……”
江舒觉得祝音音要完了，原澈可是有洁癖的，被呕吐物染了一身，别提有多气了，刚才可能还会稍微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已经完全是爆发边缘。
江舒咽了口唾沫，不敢说话了。
祝音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吐完后还要往原澈身上靠，软耳轻轻摩擦他的肩膀，嘴中呢喃道：“原澈……”
闻言，陈再没憋住笑了。
原澈的脸色更黑了。
“祝！音！音！”
——
祝音音半眯着眼，看着随风而动的窗帘，脑子里的思绪卡了几秒，而后猛地坐了起来，左看右看，发现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下意识地掀开被角，查看自己的身体，她竟然换了条草莓睡衣？？谁给她换的，她完全没有印象。
祝音音呆坐了会，脑中的思绪慢慢清明起来，眼中的瞳孔渐渐放大，成惊恐状。
她昨晚上……都干了什么？？？
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她记得不是很清楚，可凌乱的碎片拼凑起来后，祝音音意识到自己完了。
昨天晚上那个抱着原澈不撒手，化身撒娇狂魔，最后吐了原澈一身的人，真的是她。
祝音音有爬回到被窝里，软绵绵的被子遮住自己羞愤的脸。
昨天晚上她算是把自己十八年的脸面都丢干净了，原澈恐怕恨不得杀了她。
等等。
她现在好像不是在自己家？那她是在……
祝音音不敢往下想了，捂着被子哀嚎，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去酒吧喝酒啊？！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祝音音想被踩到尾巴的猫，一骨碌从被窝里爬了出来，瞪着眼睛看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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