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微信，几百条未读消息瞬间弹出来，最上方一条正好是刘瑞冬发过来的。
刘瑞冬：纪衡，过段时间有没有空啊？
我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然后回复道：都是同事还问我有没有空，你有空我就有空，你忙我也得跟着忙。
刘瑞冬那边秒回：嘿嘿，好像也是。有兴趣陪我参加网友见面会吗？
如果我正在喝水，可能会被呛得缓不过气来。
我：都多大年纪了还搞网友见面，你以为你还是小年轻？
刘瑞冬：哎，不许打击我的积极性！是游戏里的一些朋友啦，认识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有机会聚聚，我肯定不能错过。
我：你自己去呗，喊我干嘛。
刘瑞冬：当然是喊你撑场子啊，想你纪衡当年可是一枚货真价实的小鲜肉，迷倒万千少女，虽说岁月不饶人……咳咳，其实我的意思不是说你老……
我：行了行了，到时候再说。
发完最后一句，我关掉对话框，没再理会刘瑞冬那边的文字轰炸。
又看了半个小时新闻资讯，眼皮止不住地越来越重，赶在我无聊到发霉前，小唐终于从他那间黑漆漆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身旁沙发的位置突然凹陷下去，睡意顷刻消散了大半，我这才发现小唐已经悄无声息地在旁边坐下。
“小唐，我……”刚想说话，小唐却摇摇头，制止我接下来的提问。
我缩回脑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不振。很想问清楚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小唐明显不是个合适的解释对象。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我看看他，又看看天花板，最后只能垂下脑袋，盯着陈旧的木地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连地板上有几条纹路都差不多数清楚了，就听小唐轻声说道：“进去睡吧。”他伸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我下意识问：“那你呢？”
小唐没有回答我。他每次开口都是以一种近乎命令的方式，语气却很平淡，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必须按照他的话去做，否则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遇上这样的人，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进卧室，余光瞥见小唐正站在窗边，静静眺望窗外浓郁的黑暗。
卧室仍和醒来时见到的场景一样，也不知他把自己关在这里大半个晚上到底干了些什么。床铺非常整洁，表层没有一丝褶皱，完全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一夜无梦。
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至少不用遭受噩梦的折磨。因此上班的时候，我展现出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最好的精神状态，刘瑞冬十分欣慰地锤了我两拳。
“就说嘛，纪衡你才不是沉迷女色的人。”
“滚！”
趁午休时间，我在网上查找“盛茗公寓”、“凶杀案”一类的关键词。
跳出来的信息寥寥无几，往下翻了两三页，这时一条不起眼的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标题叫“揭秘百真市的十大灵异之地——胆小勿入哦”。
要是以前的我看到这个标题，肯定会视而不见，但我现在希望这类信息越多越好，便立刻点开了链接。
网页跳转到一个百真市的本地论坛，原楼主声称自家祖先从民国时代就在百真市附近定居，对坊间的种种传闻可谓无所不知。他（不知道原楼主的具体性别，暂时称呼为“他”）在帖子里详细罗列了这些年来百真市发生“用科学常理无法解释的现象”的十个地方，第八个就是盛茗公寓。
我的心情很是忐忑，操纵鼠标往下拖滚动条，直接跳到盛茗公寓的部分，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接下来要提到的是位于城东的一栋公寓。谈及公寓，人们往往会把它和凶宅联系起来，但这栋公寓并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凶宅那样简单。它始建于90年代初期，由当时一位著名的工程师亲自参与修筑。好景不长，不到两年，公寓内部突发火灾，整栋大楼都烧成了灰烬，只剩下残垣断壁。”
看到这里，我不由觉得奇怪。既然盛茗公寓那个时候就被烧了，我们现在住的又是什么地方？定了定神，继续往下翻。
“……某集团继承人坚持重建盛茗公寓，并于建成当天失踪，至今生死不明。随后的二十多年里，先后有多名住户在盛茗公寓里或离奇失踪，或死于非命。其中情节最恶劣的，是三年前的一桩密室杀人案（具体细节不便透露，以防和谐，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私信楼主~），造成了很恶劣的社会影响。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盛茗公寓最多算个绝佳的犯罪场所，为什么会和灵异现象扯上联系？原因就在于，有目击者称，曾在公寓附近见过当年死于火灾中的人！接着人们发现，似乎所有死在盛茗公寓的人，都会以一种怪异的方式继续徘徊在这栋公寓附近，寻找下一个替死鬼……百真市民从此对整片城东地区都避而远之，毕竟没有人想平白无故就丢了性命。奉劝每一位看到这个帖子的朋友，珍爱生命，远离盛茗公寓。”
内容到这就完了，不知道原楼主是故意卖关子还是真的担心被和谐，只粗略地提了句三年前的凶案，而且我注意到，这段内容的最新编辑时间是一天前，但他没有提到穆婉婉的死。
替死鬼？
真是个可怕的猜测。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关闭了网页。
回公寓路上，正好碰见吴简和两个警察迎面走来。我本想避开他们往旁边的岔道走，吴简的眼神却格外犀利，隔着两百米就认出是我，遥遥地向这边招手。
“好巧啊，小纪。”吴简看起来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却喜欢以长辈的姿态自居，特别是和我混熟以后，每次见面都“小纪”、“小纪”喊个不停。
“刚下班回来。”
“要不要去附近餐馆里坐坐？”吴简将他的两名同事打发走，然后对我发出邀请。
“我不喝酒。”我一本正经地强调。
吴简顿时失笑：“想多了，吃顿饭而已，工作期间我也不能喝酒。”
一个理由不成，只能继续编造另一个理由。我可没忘记今早出门的时候小唐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回来。
眼看天就快黑了，我不免有些心急。每到夜晚自己就容易出状况，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省得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但吴简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暂时抛弃了迫切离开的心情，我忍不住瞪大眼睛，诧异地看向他。
“调查有新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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