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薛拎着一小袋包装精美的茶叶来到包厢的时候,三个人相谈甚欢,其中一位男士很有些年纪了,她不认识。
她浅笑着走过去,把茶叶递给方毅,招呼了一声梅教授。
那位男士则早已经站起来,笑吟吟的看着安之薛。梅静也跟着站起来介绍:“雪雪,这位是这里的老板,姓董,你可以叫董伯伯。”,然后又面对董老板:“建华,这就是雪雪,安之薛,我的大半个女儿了。”
大半个女儿……安之薛很吃惊!
□□听完梅静的介绍,厚实粗糙的手就伸了过来,他握着安之薛的右手,然后带着她一起坐下:“雪雪坐吧,你梅姨在我面前说过好多次了!哪一天,安老方便的时候,也容许我上门拜访。”
“无任欢迎!”,□□虽然一直握着她的手,但她倒没有觉得十分讨厌,因为心里开始明白,梅静蹉跎了大半生,这一次似乎是有意要找个伴了。这会是她爷爷很欣慰的事情,她也会为此觉得开怀。只是,她是她的大半个女儿?
□□看着她笑而不语,握着她的右手松松紧紧。安之薛有些奇怪,但方毅和梅静都在场,她似乎也不需要怎么担心。也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右手搭上来,他手腕上的一串木头珠子一滑,顺势就落在之薛的右腕上:“初次见面,小小礼物,雪雪不要见怪。你梅姨总是夸你聪明伶俐,又可爱乖巧。我就总是好奇,咱们梅静教授多能干的一人儿,她能张口就夸的人,该是什么样。”
安之薛脸红了,扫了梅静一眼,有些别扭的:“梅、梅姨夸我而已。”,说着摸了摸手上那串珠子。
梅静见状笑哼:“你倒会讨好人!这串珠子你总说好,我要你给我,你还不乐意!看见年轻小姑娘,就偏心了啊!”
□□呵呵的笑:“阿静你带这个,不好。雪雪不同,这双手这个人,当得起古人说的肌骨匀称。照我摸骨看,清且贵。这个珠子看着一般,带的人才知道,近肤才香,高雅得很,雪雪才合适。”
梅静笑着哼了一声,转头对之薛说:“董伯伯给你,你就带着吧。”
安之薛没好再推辞,又有点好奇,举起右手,凑着珠子闻了闻,一股瑞香透鼻而来:“哎呀!这不会是传说中的奇楠吧?”
“哎哟!”,□□一下子就眉开眼笑的,凑着梅静说:“看看,这叫物得其主!你就认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奇楠?什么稀罕!”,梅静伸手要了这串珠子来,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
“奇楠又叫迦兰,是沉香里面的极品,古代都是皇帝专用的香料,佷矜贵。”,安之薛笑笑:“董伯伯夸我了,其实是因为我在外面的时候,参加过人家收藏的聚会。记得有一次在江浙那一带,看见过一支奇楠的手镯,金胎衬着,奇楠上还镶嵌了米珠,成寿字,非常的厚重古朴,那时候才知道奇楠这么贵重的。董伯伯,您的见面礼很贵重!不过梅姨让我收着,那我就谢谢伯伯了!”
梅静笑着点头,又把奇楠串珠戴回之薛手上。
□□看了方毅一眼:“雪雪在外面两年,恐怕见识不少好东西了!这串珠子不是老的,是新的,但也是新的里面不错的了。雪雪要是喜欢那些老东西,伯伯也认识有些人爱玩这个的,找哪一天,咱们再约了喝茶聊天,到时候让方公子载着你过来。”
方毅笑笑,安之薛也点头,又看了方毅一眼。方公子?今天的称呼都有点奇怪。
说话的这点功夫,上菜了。
吃饭的包厢叫“听香水榭”,水榭之外是大片枯荷,可以想见,荷花开的时候这会是什么景象。上的菜也有意思,就有一道菜叫“二十四桥明月夜”,是用整只的金华火腿对半剖开,挖了二十四个洞,里面热气腾腾白花花的二十四个豆腐球。果然是金庸小说里面详细描述的菜品,有意思!
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心旷神怡。除了景色可赏、菜品有意思,人也难得的轻松。□□是一个非常有生活品味的老男人,倒不是说怎么精致高雅学识丰富,但是那种历尽千帆的厚重感,时时刻刻有让人安全放心的感觉。和他在一起,你永远不会觉得担心,既不担心别人会伤害你,也不会担心他过了火,更不会担心怎么安排吃喝拉撒。
安之薛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旁观一段历久弥香的感情,心里罕有的轻松释然。梅姨这么多年来总给她精明厉害的感觉,到了这时候才真正有了一些女人的可亲可爱。或许……这一声“梅姨”叫的太晚了,但还是姗姗而来了。
饭后,两位男士围着酸枝桌子喝茶,梅静和之薛在餐桌上等木瓜炖雪蛤。
“这里的木瓜炖雪蛤很好,不是市面上谁都号称做的实在地道的那些。女人要会保养自己。”,梅静嘱咐之薛。
之薛点点头,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她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因为从她有记忆开始,梅静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有时候就算安老在,她也敢很严厉的对待她。但今天有点不太一样,之薛很想借着这个机会打破一些东西——在梅静主动缓和脸色之后:“梅、梅教授……”
看见之薛有些犹豫的样子,梅静有点感慨。薛颀、安士贤、安老的夫人,甚至于她,都是精明果敢的人,但精心培养出来的这个孩子,虽然聪明有天赋,却从来都不是坚毅果断的性格脾气:“雪雪,以后,你叫我梅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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