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祁见姜载邺一个人坐那喝水,便忍不住凑过去搭话:“姜载邺?我叫李郁祁,跟你一级一个专业的。”
“你好。”姜载邺把水放下。
“你好你好,”李郁祁客气道,“你篮球打得很不错啊,下周五还来呗?”
“我没有时间。”姜载邺惯性板着脸摇头。
“噢!是不是要去便利店上班?”李郁祁问完又见他奇怪的眼神,连忙解释,“我今天见你的时候就觉得挺眼熟的,这才想起来。我平时去买水,老在咱学校便利店看见你。”
姜载邺这才点头默认他的答案。
李郁祁嘿嘿一笑:“便利店上班挺累吧?一站站一天,我看着都挺累的。”
“不是很累。”
“你平时都什么时间上班呀?下次约你打球我心里有个数,免得耽误你时间。”
“每周周一到周五,周末我休息。”姜载邺又拿起水喝了一口,往右边瞄了一眼,见邱棠还在跟单南竹讲话,又把杯子放桌上了。
“哦…… ”李郁祁又笑嘻嘻地问,“邱棠这人挺不错吧?”
姜载邺有一丝怔忡,于是反问:“你指哪方面?”
“都挺不错的吧?人长得也可以,性格也挺好。”李郁祁顿了顿,往单南竹和邱棠的方向努努嘴,说,“你看单南竹,他俩一块儿长大的,好得穿一条裤子。邱棠挺好,对谁都挺好。单南竹不一样……”
姜载邺淡笑不说话,李郁祁沉不住气又说:“你知道他和邱棠什么不一样吗?”
“什么不一样?”姜载邺又拿起水喝了一口。
“他只对邱棠好。”李郁祁说完笑了笑,坐直身子好像没有要继续聊天的意思。
包厢的门正好被推开,服务生端着餐盘陆陆续续进来,姜载邺把杯子又放回桌上,邱棠也坐正不再和单南竹聊天。
姜载邺忍不住瞥邱棠,没想到被他抓了正着,邱棠冲他笑了笑,微微凑近问:“和李郁祁聊得挺开心的?”
两人贴得有点近,姜载邺觉得自己甚至能感受到邱棠的呼吸洒在他脸上,他微微后撤,点了点头。
“你好像和李郁祁讲了很多话,”邱棠撇了撇嘴角,“我还以为你不爱讲话,原来你只是不爱跟我讲话。”
姜载邺有点焦躁,可服务员断断续续地挡在两人中间,让他一直找不到解释的机会。好容易等最后一个服务生走了,他见邱棠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件事上,反而和桌上其他人说笑,便有些着急地抓住邱棠的手腕,低声解释道:“我没有不爱跟你讲话。”
邱棠被他的动作和语言吓得一怔,随即又笑起来,也低声回:“对不起。我刚才的话讲得太认真了。我不是真的埋冤你跟我讲的话太少,但我确实很嫉妒你和李郁祁聊了很久。”
这下轮到姜载邺愣住,邱棠接着一边笑一边说:“姜载邺,你今天很不一样。”
姜载邺看向邱棠,邱棠要已经习惯他自带疑惑的眼神,自己解释道:“不算今天,我们见了三次面。第一次你告诉我你叫姜载邺,第二次你找我帮你借书,第三次我帮你还书又借书加上吃饭。每一次,你都只跟我讲了一句话。”
邱棠伸出两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今天你跟我讲了两句话。”
姜载邺听了他的话脸有些红,不知所措地直愣愣看着邱棠。
“我不嫉妒李郁祁了,有两句话我就很高兴。”邱棠眨了眨眼,“下次见面,能不能说三句?”
姜载邺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松开手又说:“吃饭。”
一餐饭吃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服务生拿着单子来给邱棠签,姜载邺也把钱包拿出来。邱棠一边签,余光瞥见他的动作,连忙按住他的手说:“今天是我请李郁祁,你们都是顺带的,你看赢球的谁还掏钱包了。”
李郁祁在一旁煞有其事地点头,解释道:“赢家请客留到下次一次,我们都是攒两趴。下次你们还赢了,就连请两趴。”
邱棠没功夫理他,只白了他一眼。
可姜载邺还是皱眉,像是不太高兴。
这时候邱棠已经签完字转过来认真地对姜载邺说:“下次我们一起请,真的。”
姜载邺皱着眉点了头。
一群人酒足饭饱便各自回家了,服务生把车开到大门,邱棠拉着姜载邺上车,系好安全带,侧过脸问:“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姜载邺把地址从手机里调出来递给他,邱棠把他手机连在车载蓝牙上。
一路上都很安静,邱棠喜欢这样的安静,他无比享受与姜载邺相处时的轻松。
很快就到了姜载邺的家,是学校分给教职工的老房子,又旧又老,楼下还有小孩儿在吵闹,邱棠微微皱眉。但确实离学校很近,走路估计只需要十分钟。邱棠把车停在楼下,熄了火拔了钥匙,一副要去姜载邺家里坐坐的架势。
“姜载邺,我家特别远,但我好累啊,没力气开车回家了,”邱棠趴在车顶上叫住往楼里走的人,“要不我在你家借宿一晚吧。”
姜载邺似乎是没听见他讲话,自顾自上楼了。
邱棠顿觉无趣,现在回家也挺早的,便想叫单南竹出来再喝一趴。他坐回车里把手机拿出来看见姜载邺的信息:你可以去学校宿舍睡。
他忘了这茬儿,脸上有点挂不住,只好打哈哈回:我这人认床,还是回家睡吧。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姜载邺这次回复得很快:不要疲劳驾驶,打车回去。
邱棠并没有多累也就没把姜载邺的话放心上,他发动车子把车窗摇下来,准备离开。倒车的时候往窗外一瞥,瞧见姜载邺站在二楼窗边默默看着他的车。
他被吓了一跳,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邱棠也不好意思把车再开走,只好把车倒进不知道谁家的停车位,便下车锁门了。他下了车冲姜载邺笑了笑,姜载邺也冲他笑了笑。
邱棠心想:那就打车吧,反正也没几个钱,能博姜载邺一笑也不亏。
他走到小区大门从城郊打车回了自己市中心的公寓。
邱棠到家还没来得及开灯就看见落地窗前坐了个人,他猛地把灯按开,抱怨道:“我今天受的惊吓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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