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装蒜!」老太君一想到她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有人用匕首将荷包袋钉在床头,吓得老命险些呜呼哀哉。
这是威胁!这是警告!来人可以无声无息的将匕首钉在床头,自然也可以无声无息的割断她的喉咙。
而那只荷包袋分明是她半夜交给女儿的那只,里面的「失魂散」早已不见踪影。她连忙把女儿找来,南姑姑支支吾吾老半天,才将昨夜里遇见黑衣蒙面人的事说出来。
「妳居然没有立刻来禀告老身?」老太君抓住女儿便赏了两个耳光。「什么黑衣蒙面人?一定是南无春假扮的!该死!真该死!」
等到亲眼目睹她心爱的锦鲤死了大半,不用说「失魂散」已喂了锦鲤吃,老太君理智尽失,嚷着「要南无春偿命」,拉着女儿前来兴师问罪。
南无春居然给她装蒜!
「这只绣荷包是装了价值连城的珠宝?居然有人取走珠宝,将荷包袋钉在祖母床头,简直胆大包天,本王即刻着令官府严加查办!不过,尚请祖母明示,荷包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
经他一问,老太君竟无言以对。
「祖母不方便说?」南无春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危险冰冷的气息。「莫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姑姑知道吗?」目光锐利的移到南姑姑脸上。
「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南姑姑清楚感受到从他身上流露出令人窒息的煞气,怕死了。
「不知道被盗走何物,只凭匕首和荷包袋,教官府如何办案?就算是包青天转世,也难办吧!还是,祖母另有高见?」
南无春眼中闪过一抹冷芒,盯在老太君脸上。
老太君第一次感到自己老了,竟斗不过这后生小辈!她如要问罪,就必须说出荷包袋里藏的东西,而她又岂能说出「失魂散」三个字?那不等于亲口招认她是谋害花弄晚未遂的凶嫌!
什么叫哑巴吃黄连?老太君算是尝到了。
「好!好!好!你厉害!你高明!」怪不得过去三番两次都害不死他,老太君这次也只能认了。「不过,你的婚事老身不得不管……」
「祖母就别操心了!」南无春回到床前,拥住弄晚娇软的身子,正色道:「我今生想娶的唯有小师妹花弄晚,绝不更改!」
「不准!老身不准!娶这个病秧子,能为你生儿育女吗?」
弄晚的脸色霎时一白,心痛如绞。
「祖母没忘记太子代传圣上的口谕吧!」南无春神情肃然道。
「那又如何?」
「祖母没忘就好,此刻本王就再加一道口谕。」凌厉的寒光投向老太君,南无春一字一句道:「本王今生今世只爱花弄晚一人,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立刻自裁,绝不独活!」
老太君面色惨白。花弄晚一死,南无春亦死,南郡王府跟着完了。
好!好!他够狠!够绝!老太君如斗败的公鸡走了,背影显得好老、好老。
为什么这个男人不是她的亲孙子呢?老太君无语问苍天,如果是她的亲孙子该有多好!
世事从来不如人意,生在富贵人家又如何?
南姑姑叹息一声,以欣羡的目光向花弄晚投注一眼又一眼,跟着离去。
危机终于解除了!
南无春的眼里有着怜惜与歉疚。「晚儿,妳能原谅大师兄吗?她毕竟是我的祖母,我没办法亲手制裁她来为妳报仇。」
弄晚抬起脸,泪水已经在眼眶里转呀转的,一摇头,两行泪水悄悄滑落。「大师兄做得够多了!你能说出那样的话,我死都没有遗憾。」
「不许妳说什么死呀死的,要打屁股!」
「好啊,你舍得就给你打。」她破涕为笑。
「我自然舍不得。」
「可是,大师兄,我真能做你的妻子吗?」她幽幽道:「你祖母顾虑的没错,或许我没办法生儿育女。」
「妳以为祖母真心想要我的继承人吗?」他把昨夜听到的对话告诉她。
「你祖母居然为了南永真而无所不用其极!」弄晚听得眉头深锁。「老人家怎么就是看不开?为儿孙积福、积阴德,比什么都来得好啊!」
「各人造业务人当,别管她了。只要她别来伤害妳,我什么都可以原谅。」
他低头在她唇上印下深深的一吻,彷佛印下一个永恒的誓约。
*
秋凉时分,一个黄道吉日,南无春正式迎娶弄晚为妻,立她为妃。
成为南郡王妃的弄晚,依然过着安逸闲静、少有烦事打扰的日子,与南无春甜蜜地在「随园」里过着神仙眷属般的生活。
成为夫妻后,南无春待她只有更好、更体贴,带她回娘家徐家庄省亲一趟回来后,他开始着手筹备南永真的婚事。
翌年开春,南永真迎娶飞霞郡主,成为镇南王的女婿,这对老太君而言,可是天外飞来鸿福,她不知道南无春如何让镇南王答应这门亲事,更不明白南无春怎么甘心放弃这样的好亲事,还成全了南永真。
因为,那一夜,他听到了狠心祖母的心愿吗?老太君不敢往下想。
厉害的飞霞郡主下嫁南永真,可不许他成天无所事事,搂着心月谈风花雪月,门都没有!她拜托父亲为南永真谋了一份差事,进宫当差。
心月耐不住寂寞,跟下人勾勾搭搭,飞霞郡主早想除掉她,趁此机会撵了出去,并且从此不准丈夫再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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