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庆幸朱鲲想得开。
这样的豁达于人于己都是好事。得到的就好好对待,得不到的就无所谓地抛开。这样谁都不会觉得负累。
夜里的月亮皎洁无瑕,只是满城霓虹,辜负了皎月银辉。
在回去的路上,我脚步轻快,欣欣然去超市买了几盒月饼,有枣泥的、五仁的、豆沙的、肉松的……我不知道沈重阳喜欢吃哪一种,所以一样买了一盒。
我提着几盒月饼回家,进了门,手里的月饼盒嘭地一声掉在地上……
有时候,事实会出人意料的丑陋。它阴鸷、不善、冷酷奸狡,造成的局面永远不可挽回。
一霎间,我眼中泪水汹涌,眼前的事物一片模糊。
不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
乔妮裹着被子靠在床头抽烟,冷笑说:“罗薇宝,你现在很难过吧?当初,我知道你和林央至的丑事,和你现在是一样的感受——震惊、愤怒、锥心刺骨。背叛是个好老师,教会我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也应该试试被人挖墙脚是什么滋味。”
我不想在乔妮面前哭,让她看到我的软弱,但眼泪还是成串成串滚下来。我想不到,我一腔赤忱对待沈重阳,到最后,我们还是不能牢牢地牵手,一起度过悠悠岁月。
这一份完整的感情犹如遭受重击的镜子,正在一片片地迸裂。我想伸出手去维护,却发现,为背弃自己的人伸出双手去维护他并不珍惜的感情,是那样沉重的事。我浑身充满无力感。原来,一个人再用力,也还是撑不起两个人的爱情。
我哀痛地看着沈重阳说:“我一直不知道你爱我有几分,能为我和这份感情承受的考验有多少。如今,都有答案。”
我用衣袖吸干了满眼泪水,然后,坚决地扭转身子,脚步凌乱地从那一片狼藉之中走开。
沈重阳在我身后喊着什么,我听不清。他追到楼下,我回头从出租车后窗上看着他,他没有穿鞋子,光着脚追在车子后面跑。我有些不舍,也有些心疼,更有一种委屈和悲凉。
一切美好,突然间变成这副样子,我措手不及,连痛苦都有些无从着落。
沈重阳越来越小,逐渐淹没在城市交错的马路和车流中。
我给他打电话,哽咽说:“你不要追我,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跟你说。你先回去吧,路上看车。”说完,我在出租车上泣不成声。
爱有多深,伤有多痛。
一点都不骗人。
多希望自己爱的人能给我最好的呵护,让我永远不伤心。可生活里都是平常男女,大家都是磕磕绊绊彼此伤害,哪有十全十美的感情?只要是值得的人,爱上了,伤就伤了。即使所有的付出都只换来伤心,我还是愿意天真地去爱,全心全意,无怨无悔。
爱仍然应该是根植在心底的菩提树,是心湖里绽放的清水莲,干净纯洁,没有杂质。
我不怨乔妮,也不怨沈重阳。乔妮有心报复,沈重阳或许只是被她利用。我明白这其中的曲折,但我再理智,也终究是感情用事的女人。当我看到心爱的人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我的心还是被击得粉碎。
在三环转了一大圈,我不知道去哪里,司机一再追问,我只好回朱鲲的酒吧。
朱鲲见我又折回来,大惊小怪地问:“薇宝,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压抑着说:“我今晚不回去了。”
“出什么事了?”
我敷衍说:“没事,有两个朋友过去住,家里挤不下,没地方了。我身上没几个钱,不想去住酒店浪费。”
“你有事跟我说啊,别瞒着我,跟我见外。”
“我想一个人待着,心里乱糟糟的,让我冷静一下。”我摆脱了朱鲲,跟服务员去了一间小包厢,进去锁了门,疲倦地倒在沙发上。
到了中秋节,夜里已经有些凉。我感到一丝寒冷,蜷起身子,把头埋进胸口,放任自己热泪长流。
沈重阳发了很多信息。
他说他和乔妮绝对没有私情,是她自己忽然上门,而且一副很伤心的样子,他看在朋友的情分上,不好意思对她置之不理,便一直安慰她。晚上,他们一起去吃饭,乔妮喝了很多酒,他劝着拦着,最后不知怎么回事,他自己倒先醉了。等他再醒过来时,他和乔妮就精条赤光地横在床上了。
我没有回复,更不想听沈重阳解释,索性关了手机。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的结果,事情发生了,谁都有责任。若不是我跟林央至的荒唐交易,乔妮今天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沈重阳也不会被动地掉进乔妮处心积虑的圈套里。
事有因果,我怪不着别人,只能怪我自己。
早上,朱鲲在包厢外面敲门。我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给他开了门,他觑着我的脸色问:“薇宝,你没事吧?昨天晚上你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情绪不好,担心你在里面自杀了,趁早进来看看。”
“我没事,不用大惊小怪。”
“到底出了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哥们儿也帮你出出主意。要是谁欺负你了,你说句话,我帮你搞死他。”
我看着朱鲲一本正经的样子,淡然劝说:“朱鲲,你别这么鲁莽冲动,看谁不顺眼就想摆治一道,哪天弄出乱子,去号子里光荣绽放,蹲个十年八年出来,你这辈子就完了。放出来就是个五十多的小老头,你再从头创业?去打更看大门?没老婆没孩子的野光棍,你就不知道收敛点。有头有脑的大老爷们儿,做事冷静些,别像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整天张牙舞爪瞎咋呼。一条道走歪了,一招棋下错了,没得回头。你最好本分做人,别人不找你事端,你也别出去惹麻烦。不小心惹火烧身,会死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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