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灏听得好奇, 原本还想开口问问年庭月在胤禛面前都编了些什么, 但她看年庭月奋笔疾书的样子, 还是不忍打断年庭月的思路, 遂在一旁默默磨墨, 也默默观看年庭月所写书信的内容。
看年庭月给胡期恒所写的书信时, 王景灏神色平静, 但等到年庭月开始写给年遐龄的书信时,王景灏观那书信内容,则是越看越觉得惊心。
好不容易忍到年庭月将两封书信写完, 见年庭月搁了笔已经开始给后一封信封口了,王景灏才道:“大人这封书信若送到老爷手里,只怕老爷一时接受不了啊!”
在王景灏看来, 年庭月那封书信上的说辞太过惊世骇俗了, 就算她看信后深知那是做戏,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爷是明白人, 不会接受不了的, ”年庭月将两封书信封好, 才道, “你先去将成鼎叫进来, 等我先嘱咐完他, 让他将这两封书信送走后,我再来同你说这个。”
王景灏依照年庭月吩咐,将住在隔壁屋的桑成鼎悄悄叫来, 桑成鼎来了之后, 年庭月便将那两封书信交到他手中,再三叮嘱道:“你今夜就回成都府去。对外只说你是替我去给胡知府送信的,别的就不必说了。”
“等到了成都府后,你先将给胡知府的书信亲自送去给他,而后你再趁夜出成都府回京城送信给老爷。成鼎,你记着,你要避开众人耳目,尤其是四王爷的耳目,千万不要让他发现你回京城替我送信去了。信送到后,也不必等老爷回信,你只管立即折返回来。”
桑成鼎将两封信贴身藏好,并再三保证一定会按照年庭月的吩咐将信送回去,也保证绝不让任何人看到信中的内容,包括他自己在内。
“大人放心,奴才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辜负大人所托!”年庭月在密林中失足跌落山崖这件事让桑成鼎很是自责,此时见年庭月还肯以此重任托付给他,桑成鼎便拍着胸脯保证他这次一定完成任务。
年庭月点点头,便让桑成鼎抓紧时间趁天黑出门办事去了。
年庭月望着桑成鼎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才收起眸中的几缕忧思,重新关上屋门与王景灏说话。
“依照四王爷的行事作风,不管他信不信我的话,他都会让沈竹去深入调查的。”年庭月道。她有了前两次的被查经历,如今也算是有经验了。
“对着四王爷编那些话,我也是迫于无奈,你细想想就知道,只有我喜欢男人这件事才能让四王爷不再逼迫我治病并且与我保持距离,也只有这样,我辛苦保守的这个秘密才不会被他发现。给老爷写信,也是为了让老爷太太配合我演好这场戏。这件事原本就是假的,所以无所谓老爷能不能接受,老爷是明白人,他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能替我打发了四王爷的调查。写这封信,我也只是为了提前与老爷通个气。”
王景灏听了年庭月的分析,才知她没跟在年庭月身边的这两日里,四王爷竟然对她主子逼迫到了这种程度。
王景灏犹有些担心:“成鼎将信送到了,老爷也配合大人演戏了,可四王爷就真的能信么?要是还瞒不过四王爷怎么办呢?又或者,四王爷还是不肯对大人罢手呢?”
年庭月正给自己倒些酸梅汤喝,听闻王景灏这话手一顿,淡声道:“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她饮了两碗酸梅汤,才觉得心内燥热渐渐消退整个人也跟着舒爽许多,这才继续望着王景灏道,“你放心,若到时四王爷还不肯罢手,我自有办法让他收手。”
王景灏仍旧心有忧虑,但见年庭月胸有成算的样子,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横竖年庭月已有处置,可以先看看情况再说,若到时实在不行,再想法子解决就是了。
王景灏便去取了她带来的干净裹胸布和上妆所用的器物来:“奴才方才听主子说主子胸前背后都叫那软甲给捂出红疹子来了,奴才替主子看看,等上了药,奴才再替主子将裹胸穿好。”
年庭月正有此意,连忙解了身上铠甲放到一边,又将身上的衣裳脱掉,让王景灏给她上药裹胸。
王景灏细细瞧过年庭月胸前背后的红疹子,在给年庭月上药的时候轻声道:“大人身上的红疹子应是过敏所致。奴才瞧着,大人往后不能穿软甲了,只能用这裹胸了。”
年庭月一听就急了:“不穿软甲那怎么行?”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过敏呢?
她又问王景灏:“那你呢?你身上可有过敏?”
“奴才没有,”王景灏轻轻摇头,“奴才看大人这过敏不是体质问题,应当是前两日大人在山野里淋了暴雨又裹了一身泥水闷出来的。依奴才看,大人要想红疹子痊愈,须得秋后天气凉下来才能再穿软甲了。至于这红疹子是否会再复发,得看明年夏天的情形了。”
年庭月轻叹:“照你的意思,是说我整个夏天都不能再穿那软甲了是吗?要是强行穿着,这皮肤就会捂得烂透了,是么?”
王景灏点头。
年庭月只得叹道:“那好吧,不穿就不穿吧,你将裹胸裹紧些,我注意着不与旁人太过亲近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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