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老神在在，席凌名越是这样她就越淡定，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席管家警惕地扫视宋乐，心中警戒这个人，侧过头又通知席凌名：“先生今晚有应酬，应该会很晚回来。”
席凌名见怪不怪，“哦，臭老头又去玩女人了吧。”
见那老女人的目光转过来，不等席管家出言，席凌名立刻改口：“爸爸工作赚钱养我真是太辛苦了。”
席管家：“……”
宋乐没别的意思，只是刚好和席凌名的眼光对上了，听他怂得秒换说话方式，嘴角扯了下。
午饭结束后，宋乐基本可以歇息了，回到独属于自己的客房。
房间布置简单，她的行李不多，随便收拾下就可以住得舒服。
笔记本用衣服挡着充电，宋乐将椅子搬到床前，拔了插头，一边开机一边想着签约合同，以及关于林家兄妹的事。
没记错的话，林征与她讲过话，时间隔得有点远，加上电话通讯的声音有些失真，他才没认出她的声音。
——林嘉怡，你知不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特别假。
——我也觉得。
——我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好……
单靠几句话，她不好揣测林家发生过什么。
今天见到林征，宋乐的观感有变。他似乎是一个公事公办的人，对于无关的人和事，根本不会过多关注。
不开口讲话时冰冷如雪，开口后又像一板一眼的机器人，仿佛只是执行所收到的指令。
跟他妹完全是两种人。
宋乐敲起键盘，电脑一连接上手机热点就跳出新闻框。
正好提及到本市高分状元相关资讯，记者采访道：“听说你以前的成绩并不好，请问你能在高考中夺得冠筹的秘诀是？”
林嘉怡笑容满面：“其实离不开起早贪黑地努力……”
镜头后面人山人海，其中争先恐后的大批记者还想挤进来，采访这林家小姐。
换了另一位高考状元还会是这样的状况吗，镁光灯不断，林嘉怡活像一位明星而不是状元。
估计买了新闻头条。
宋乐静静地看了会儿，等重播时才关掉页面。
有时候她特别讨厌被人关注，心头会蔓延出一股窒息感，脑子里除了烦闷没有其他。
当初出事那阵子，警察来到只剩她一人的家，录完口供，又额外地关怀她一句：“我记得你的成绩很好，怎么不去上学？”
“讨厌被人看的感觉。”
那位男警官愕然几秒，正打算再劝，她不给这个机会：“就是因为你们来学校带走我，导致我走到哪儿都被指指点点，我父母有错，可我没错，还假惺惺地问我为什么不上学，可不就是因为你们才不想上吗。”
所以她不后悔把高考状元让出去，只在乎的到手的钱不够多，高考状元换来的金额没有她预期的高，跟以前帮做作业给小抄的钱类似，小打小闹，撑不了她的生活多久，就算咬牙挺过了，她认真念书，半工半读到大学毕业，直至在社会上找到专业对口的工作，经历的周期对她来说太长了。
她等不起也不想等。
按部就班从来都不是她想过的日子。
*
深夜席舰回别墅，席管家过来敲她的门。
……宋乐扶住屏幕，警觉地望向房门。
“先生让你去服侍他。”席管家公式化的口吻。
宋乐思考两三秒，答：“好的，我马上去。”说完合上电脑，藏到床上的被子下。
又想了想，还是用纸巾沾水擦干净脸。
“席先生在客厅等你，别让他等久了。”席管家习以为常，见她整理妥当出来，留下这句扬长而去。
宋乐走到二楼的客厅时，见到的是男人背手而站的画面，漆黑夜色快与他融为一体。
“席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宋乐停在一米距离，余光看着落地窗的倒影。
“你的真名叫什么。”席舰侧过身，深邃的眼眸对上她。
宋乐脸上表情纹丝不变，回：“宋月。”
“哪个月？”
“月亮的月。”
“嗯？”席舰显然掌握了一些信息，唇角带笑，“怎么不取快乐的乐？我曾有位朋友，告诉我如果以后有了孩子，一定取名带乐字，寓意希望她每天快快乐乐。”
答非所问的意味。
宋乐不吭声，抬眼盯着他，客厅内柔淡的光散落。
“刚好我那位朋友姓宋，也确实有个女儿。”席舰缓缓道，有股清淡的酒味传过来。
原来她还值得被人查。
宋乐：“挺巧的。”
“是啊，你的这张漂亮脸蛋，就是你最有利的凶器，不好好爱惜，怎么还乱糟蹋呢？”席舰走近一步，托住她的下巴，指腹磨着她的皮肤。
宋乐从他的眼里看到欲望。
“脸是我的，不牢您费心。”宋乐直接后退，甩开他的手。
席舰不怒，望着她就像在望一个不懂事的后辈，说：“我挺喜欢你的，凌名也喜欢你，今天又跟我说了不少你的坏话，他要真讨厌一个人就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宋乐默了默，说：“您是在追求我吗，靠您的儿子？”
“如果你认为是的话，那就是。”男人笑，神色间竟有了点认真。
换来宋乐的避之不及。
“这么跟你说吧席先生，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宋乐把话挑明，“暑假结束以后我们就没有瓜葛了，有缘我们或许能做朋友，无缘希望你别强求。”
席舰抽出烟条，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眯着眼看她，鼻孔呼出烟，眼神被烘托得迷离，“现在的小姑娘啊，越来越绝情了。”
宋乐：“……”
“你很会避重就轻，明明借着我的便利拿好处，对待恩人的态度就是这样？”
席舰弹弹烟头，橘红色的火花飘落，尼古丁的气味散开来。
“那就把我调回保姆。”宋乐说。
“这怎么行，”席舰笑得很深，阴影刻画的轮廓成熟，连眉宇间的皱纹都是英俊的，“你跟我过来。”
他在前面领路，手上勾着西服走，宋乐站在原处不动，隔了几秒跟上。
来到书房，席舰曲指敲桌子，下巴一抬，指向桌上的礼盒。
“打开看看。”
宋乐的兴趣不大，但鉴于对方是她老板，还是打开了。
一条炫目剔透的项链，安静地躺在盒垫上，光芒微微陷进纯黑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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