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其实不善表达，很多话都藏着，默默地坐着很多事情。”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姜余不知道奶奶是看出什么，还是听了什么。
想来程梓应该是不敢说，程迹肯定警告过她，不可能叨扰到生病的老人。
姜余上楼，卧室一如她离开时模样，好像从未有人住过。
衣帽间里倒是增添许多东西，不过都不是她买的，那天她原本要跟月月一起去逛街的。
程迹对她确实挺不错，请她来演戏，好吃好喝还有钱拿。
姜余嘴上对月月说：估计是刚好遇上我。
其实心里也是稍微有些期待的，比如，是有一些不同的。
不过现在倒是一切都迎刃而解，是愧疚啊。
愧疚可真的是一种很难消除的情绪，就像是她面对小奇时，总是忍不住想给他自己能力范围内最好的。
程迹对她，也是愧疚吗？
姜余不知道。
一周后，程迹回国。
姜余才从健身房出来，浑身是汗，奄奄一息之际，看见了程迹。
他手上还拎着行李箱，一身黑色风衣，衬得身形颀长。
狭长的桃花眼盯着她，姜余凭空多了几分不安。
打不打招呼？
姜余还在挣扎时，程迹倒是直接越过她，上楼而去。
很好。
姜余飞快转身，看着他背影。
不理人就不理，谁先理谁小狗。
去衣帽间拿了睡衣，姜余去客房洗澡，累得走不动，她直接到小阳台的躺椅上坐着。
索性今天外面的风不算大，带上一张小毛毯足够。
打开手机看消息，最新投稿下面的评论全部都是失踪人口回归。
程迹不在的日子，她已经回去偷偷拿回设备，录制了一首。
她在下面悠闲自得，程迹站在三楼窗户看她。
姜余穿着蓝白色棉质睡衣，胸前是一朵小花，有些幼稚。头发被她随手挽了个丸子，看起来像是高中生，在那里看着手机，哼着曲。
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晚上七点，姜余第一部剧上线。
程奶奶早就打听好了，拉着程迹还有姜余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那超大英寸电视，投屏到视频。
茶几上摆满水果吃的，像是在准备看戏。
姜余原本还挺期待的，但是这么一弄，有些尴尬。
程迹坐在旁边拿着一本书，就像是一个贵公子，怡然坐在那里。程奶奶则是双眼放光，不断看着屏幕，等着姜余出现。
从他回来到现在，两个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出现了！出现了。”旁边一起看的阿姨大声喊出来，“夫人出来了。”
上镜果然要比现实胖一圈，好在姜余脸小，看起来还算不错。校园剧算是本性发挥，她的角色前期也没太多的冲突，就普普通通一很可爱的角色，观众缘应该不错。
程奶奶跟佣人阿姨在一旁不断夸奖，刚播的四集，属于她的戏份并不多。
只要她出现，两个人必定要大肆夸奖一番，还要拉着程迹一起。
程迹像是很随意抬头，看了几眼，敷衍附和着点头。“还行。”
“这怎么是还行呢？”程奶奶不满意教育说，“余余演得这么好，你啊就是从小不看电视剧，没点欣赏水平。”
程奶奶帮姜余怼程迹，看着他脸上流露出无奈表情。
被迫重新组织措辞，夸了姜余几句。
气氛很融洽，姜余都不由自主笑起来。
她目光跟程迹对上，眼里笑容还未来得及收敛，只能立马转头，佯装自己面无表情。
回房睡觉，中间的楚汉界限依旧是宽敞，姜余盯着窗帘看半天，耳朵一直听着程迹动静。
他从卫生间一出来，她立马一动不动。
“姜余，我们谈谈。”
深秋夜重，姜余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阳台。
白色桌椅崭新，看起来像是刚买的。姜余跟程迹站在阳台变，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抢在他说话前，姜余率先开口。
“我们的合约到多久结束？”
程迹原本有很多话要说，他思考了很久，却因为姜余这句话，脸上表情变了又变。
“放心，不会太久。”他语气中的讥讽姜余听得出来。
他心里一股气莫名冒出来，但是也只是那一瞬。
程迹在许多人眼里都是自制的。
“我知道你急于跟我分道扬镳，但是——”
“不是。”姜余打断他的话，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姜妈妈跟江叔叔的那场意外，是姜余生命里难以忽视的痛。
她将其埋在心里，沉在骨血，很快调整过来，好像又是那个嘻嘻哈哈，开心快乐的姜余。
她曾经听到好几次亲戚说她，冷血无情。
一边可怜着她，一边又因为她没有如她们想象中那般，消极沉默大变样，私底下对她议论纷纷。
程迹给姜兵指路，姜余刚听到时确实很震惊，心里难以平复。
不是因为那天的事，这些年每一次过年都会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或好意，或只是单纯的抒发感想，感慨一下悲惨遭遇。
姜于早就已经不会因为别人提起这件事，暴怒或悲伤。
只是她没想到会有程迹的身影在这里出现。
对于程迹的感情，是年少时初恋怦然的喜欢。
满足她所有幻想，就像是纸片人跃然到现实，让她整个人心都在上面。
一张脸就足够让她喜欢的要命，更别提她花了不少小心思去了解他。
在私底下，姜余跟程迹的接触不少，甚至就连程梓都不知道。
少年气的程迹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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