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茂月再醒来时, 已是次日清晨,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外头的阳光透过纱幔照了进来, 晃得刺眼。
还未缓过神来的程茂月抬手摸了一下脸,眼睛还有些疼,鼻子也有点堵, 她这是怎么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 程茂月这才反应了过来,她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不应该啊, 程家不是被陆焯杨毁了吗?
程茂月敲了一下脑袋, 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难道那只是一个噩梦而已?燕燕呢?
“小姐。”翠柳赶忙走了过来, 满脸惊喜:“小姐你终于醒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夫人。”
“等等!”程茂月喝止住了翠柳, 问道:“我怎么了?”
翠柳停了下来, 奇怪地望着床上的女子,说道:“小姐你忘记了吗?你几日前掉落了湖中,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
程茂月垂下了眼眸, 看来那只是噩梦, 可为何又那么真实, 就好似她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让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还有……
她是不是抱着燕燕在哭吗?难道那也是梦?
“那二小姐呢?”程茂月轻声问道。
“二小姐……”翠柳眸光闪烁, 仿佛在闪躲着什么。
“说!”程茂月语气微微变冷, 略带着强势。
翠柳低着头, 捏紧袖子,回答道:“二小姐被夫人禁足了。”
“禁足?”程茂月微微蹙起眉头,接着问道:“二小姐怎么会被禁足?”
翠柳咬着嘴唇, 手指颤抖了一瞬, 磕磕巴巴地说道:“夫人看见昏倒的小姐,一时气急就将二小姐给禁足了。”
丫鬟说的话十分模糊不清,这让程茂月有些生气,厉声喝道:“这叫什么话?!我是自己落水的,关燕燕什么事?”
想到了什么,程茂月一怔,问道:“是燕燕救我的吗?”
见翠柳低头不语,程茂月心中升起烦躁,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说啊。”
被程茂月这么一呵斥,翠柳顿时红起了眼眶,小声说道:“是。”
“那你为何不告诉娘亲?”程茂月声音带着怒气,这回燕燕又因为她受苦了。
翠柳吸了吸鼻子,声音低如细蚊:“奴婢忘记了。”
“忘记?”程茂月冷下了脸,侧头看向翠柳,眼里带着一丝探究,缓缓说道:“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会忘记?”
“当时小姐晕倒了,奴婢……奴婢很害怕,就忘记说了。”翠柳眼眸闪烁着,满脸心虚。
程茂月轻嗤一声,眸光冰冷,语气淡淡:“你下去吧,以后让秋霜来伺候。”
翠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床上的人,小姐这是不要她了?
“小姐,小姐。”翠柳跪在床边,不断磕着头:“奴婢知错了,请小姐让奴婢留下来。”
面对丫鬟的哭喊声,程茂月依然不为所动。
程茂月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若是触及到底线,她绝不会退让。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你却再而三地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那还要你何用?”程茂月提高了些音量,没有一丝心软。
翠柳对程燕燕的不满,程茂月也是知道的,但她却选择忽略了。
若真如同那梦里的一样,程茂月担心自己会再一次间接伤害到燕燕。
“小姐……”翠柳震惊地望着面前的程茂月。
女子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却十分的冷漠,翠柳这时才想了起来,小姐的脾性柔和,可一旦决定好的事情,便不会改变主意。
这一次翠柳确实是故意的,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对程燕燕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就是不想让小姐与那个二小姐走得太近。
见程茂月心意已决,翠柳也不敢再说什么让自家小姐生气的话。
翠柳低着头,小声说道:“小姐你先休息,奴婢这就叫秋霜过来。”
程茂月没有说话,翠柳便转身出去了,一切只能等小姐气消以后再说。
......
谢氏听说程茂月醒了,赶忙跑了过来。
“月儿。”谢氏紧张地看着正在喝粥的程茂月,问道:“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程茂月轻轻摇了摇头,出声问道:“娘,你怎么把燕燕禁足了?是她救我的。”
“她救你?”谢氏满脸疑惑,说道:“不是她把你推下去的?”
当看见浑身湿透的程茂月时,谢氏也没有多想,直接认定是程燕燕推的,
谢氏本来还想好好教训那个小狐狸精,只是程茂月一直昏迷不醒,她忙着请大夫也忘记了。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脚滑掉进湖的。”程茂月语气有些急迫,被粥给呛到,随即咳嗽了起来,小脸憋得通红。
谢氏急忙为程茂月顺着气,满脸心疼:“好了好了,娘相信你,慢点喝。”
程茂月握着谢氏的手,脸颊还带着微红,请求道:“娘,女儿还有一件事情,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好好,什么事娘都答应你。”谢氏拍着程茂月的肩膀,轻声道:“你别着急,慢慢说。”
程茂月缓了缓,认真地看着谢氏,说道:“我要学习管理程家,还有……”
女子微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取消和陆焯杨的婚约。”
“你说什么呢?”谢氏甩开程茂月的手,呵斥道:“你是不是脑子被水泡糊涂了,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程茂月的面容十分平静,语气淡淡:“恐怕陆家也有这种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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