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茂月去城东检查一下商铺的账本后便回去了, 结果在院子里遇到了谢氏。
“娘。”程茂月打了声招呼。
谢氏赶忙走过去,拉着程茂月的手, 眉宇之间带着笑意:“月儿, 你可知今早焯杨那孩子都和我说了些什么?”
程茂月摇了摇头,茫然地看向谢氏。
谢氏轻笑了一声,说道:“他向我保证呀, 等忙完这段时间后, 就以八抬大轿来迎娶你。”
女儿懂得上进了,婚姻大事也有了着落, 谢氏自然很开心。
“哦。”程茂月对此毫无反应, 皱着眉头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死丫头发什么呆呢?”谢氏戳了戳程茂月的脑袋, 瞪了女子一眼, 没好气地说道:“我一会去库房选几匹红布和金线, 之后便找个绣娘来教你绣。”
“我不会。”程茂月声音平静, 听不出是何意味。
“不会也得学。”谢氏瞥了一眼程茂月,轻声呵斥道:“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怎么能随意了事呢。”
程茂月微扯了一下嘴角, 表情有些敷衍, 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何事?
“死丫头听到没有?”谢氏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有些急切。
谢氏觉得最近程茂月的性子变了许多, 也有了主见, 却让她越来越看不透了。
女儿长大了, 她这个当母亲自然很高兴, 只是总感觉有些不安。
大概是错觉吧,谢氏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娘,科举考试在何时举行?”程茂月忽然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谢氏有些奇怪程茂月为何问起这个, 皱着眉头想了想, 说道:“听说隔壁李夫人的儿子在两月后会参加殿试,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了。”
“嗯,好。”程茂月点着头,然后径直走去里屋。
“哎!”谢氏叫不住程茂月,一时噎住,小声嘟喃道:“这个死丫头。”
随意埋汰了两句后,谢氏便去库房挑选嫁妆了。
......
夜里,程茂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今日发生的事情确实让程茂月很是惊讶,陆焯杨眼角的伤痕、陆夫人装病,明明这一切她都不应该知道的,可偏偏她就是知道了。
程茂月在小的时候就很喜欢跟着大人们去茶楼里听那些奇事怪谈,她觉得也许那个噩梦能够预知未来。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表明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那么燕燕最后会为她挡箭吗……
一想起程燕燕惨白的面容,衣袍上满是鲜血的样子,程茂月心里就忍不住发怵,后背冒起了冷汗,四肢凉得僵硬。
程茂月越想越心慌,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将脸埋在膝盖处。
“燕燕……”程茂月抬手抓着头发,语气带着烦闷。
在揉了两把头发后,程茂月便起身下了床,弯腰套上鞋子,伸手取下挂着的斗篷随意披在身上。
程茂月没有惊醒在隔间里睡得正香的秋霜,自己悄悄地溜了出去。
虽说是夏天,但夜里还是有些冷的,微风习习,带来了丝丝凉意,程茂月抖了抖,随后裹紧了自己的小斗篷。
四周无比寂静,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程茂月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这样一直走着,于是就来到了程燕燕的庭院外。
怎么来到这里了呢,她始终还是放不下心里的那个疙瘩。
程茂月微愣了一会,随后走了进去。
......
此刻,时宴淮正坐在书桌旁,手上执着一封信,烛火摇曳,微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时宴淮看完了信上的内容,冷笑了一声,眸光暗沉,他的好二叔还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来要早点回去了,时宴淮将手中的信纸放在燃烧的烛火上。
火苗微颤了一下,随后沿着淡黄色的纸张逐渐蔓延开来。
暖黄色的火焰映照着时宴淮俊美的脸庞,增添了一股朦胧感,男子长长的睫毛为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没过一会儿,宣纸便化为了灰烬,吹散在风中。
时宴淮垂着眼帘,黝黑色的凤眸显得更加深邃,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待到火焰快燃烧完时,男子将其丢弃在玉斗里。
觉得有些无趣,时宴淮悠悠起身,走到里间,开始更衣,他将脖子上的丝带取了下来,露出喉结,摘下珠钗,一头墨发散落了下来,显得男子的容颜更加有冲击性。
等到时宴淮褪剩一件亵衣时,门口却传来了声响。
“叩叩。”
程茂月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门,之后便够着头趴在门缝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么晚了,会是谁?
时宴淮目光一冽,执起丝带缠绕在脖子上,将里衣穿好,然后走到了门边。
正当时宴淮想要开门时,外头传来了程茂月软绵绵的声音:“燕燕,你睡了吗?”
是姐姐?
时宴淮眸里的冷意顿时消失殆尽,有些纳闷,姐姐怎么来了?
“燕燕。”程茂月特意压低了嗓音,用气发声:“你若是睡了,那就算了。”
说完,程茂月一瞬不瞬地盯着门框,深吸了一口气,打算转身离开。
这时,门却被打开了。
程茂月抬头望了过去,只见程燕燕穿着一件白色的亵衣,泼墨般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肩膀上。
看着“女子”这番模样,程茂月的心跳明显漏了一拍。
果然,仙女就寝也很好看。
“姐姐怎么来了?”时宴淮疑惑地问道,语气依旧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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