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雨越下越大。我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雨落在对面屋顶的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
蓦地,秋生想起了那个如仙女一般的月灵。在这样下着雨的下午,她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守着窗户看着窗外的大雨,还是早已午睡,任思绪在无边无际的梦里游荡,然后在某个日出的早上静静地回忆那曾经有过的美好梦境。
“也许我应该去看看她,因为我是那样地思念她。”秋生忍不住地想,“若是我能够再见她一面,那么此生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没过多久,秋生便来到了月灵所在的乡下。这里可真的是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一排排的杨柳树将小村庄紧紧地包围着,远远望去,那些小村庄就像是一个花蕊一般。一行行的燕子掠过天空,飞向它们所谓的家。
一个小男孩朝秋生走来。它约莫四五岁,浑身肥嘟嘟的,最可人的是他的脸上还长着两个小酒窝,一笑起来那两个小酒窝便也跟着抖了起来。从他的外形来看,他就是一个很调皮又很可爱的小男孩。
“你是月灵姐姐的朋友吗?你是来看她的吗?”
“呵呵,你咋知道啊?”
可是就在这时,月灵从远远的地方走来了。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褂子,头发也梳成了辫子,她的脸也比从前瘦了一些,但是她的精神面貌还是不错的。看来这段日子,她并没有怎么悲伤难过。
“你怎么过来了,也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我呢?”秋生忍不住地想,“若是我提前告诉了你,你要是拒绝了我,那我可怎么办才好啊。那我岂不是再也没法看你了吗?”
“就是过来看看你,也没什么别的意图,我希望你不要想太多。”
她缓缓地弯下腰,伸手抱住了那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又将那个小男孩放在了臂弯里,然后故意地跟那个小男孩开玩笑,好像心都没在秋生的身上。
“这是我表嫂的孩子,要是他得罪了你,我还希望你能谅解一下,他毕竟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那一刹那,秋生分明看到一道河从他们中间划过,而且将他们狠狠地分开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月灵竟会和自己这样生分,从前再怎么吵闹,她也没怎么跟自己如此地生分啊。难道在月灵的心里自己真的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吗?
“没啊,这个孩子倒很可爱,我看见了,就很喜欢呢?要是我也有一个这样的小孩子,我会很开心的。”
“他很调皮的,我们都拿他没法,你还说他很可爱呢?”
过了一会,月灵又缓缓地放下了那个小男孩,又从衣服里取出了一个棒棒糖,然后轻轻地递到小男孩的手上,微笑着说:“你到其它的地方玩吧,我要跟这个哥哥说会话。”
“小孩子太小了,还是让他站在身边吧。我挺喜欢这个小孩子的。”
“还是让他走吧,我们到一边聊一会。反正离吃午饭还早着呢?”
“也许时间真的能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吧。”秋生忍不住地想,“那个时候,我们之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总是会兴高采烈地去玩。可如今竟比陌生的人还陌生,因为她都不带我到她家里去坐坐。”
过了一会,他便随着她往所说的地方走去了。一路上,他总是不停地看着跟前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月灵。她则只顾着往前方走去,眼睛总是盯着前方看,仿佛那里有她想要的东西似的。
“对了,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回忆起这些日子的委屈和心酸,孤独和寂寞,泪水一下子就充满了她的眼眶,若不是秋生就在自己的身旁,她真的很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这些日子过得还行吧,你不用为我担心了。”
“我也不是担心,就是随便问问,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什么的,我们还是走吧,要不,我们过一会就得去吃饭了。”
秋生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巴就是说不出来,仿佛那些话被一些东西卡在了喉咙里。他便只得静静地看了看月灵一眼,然后便随着她一起往前走。
没走多久,他们便看到了一棵很美丽的柳树。那棵柳树的枝干比较粗大,叶子也比较浓密,远远看去,柳树就像是一个在卖弄自己身姿的年轻貌美的姑娘。
“这棵柳树可真的很大啊,我在家就没见过这么大的柳树。”
“你过奖了,这柳树不算很大,这里还有比这更大的柳树呢?若是我们还像从前那样,也许我就会带你去看柳树了。”
她轻描淡写的语句,对于他来说却是钻心的痛。他只感到心里一阵一阵的痛,泪水也在某一刻钟悄悄地溢满了他的眼睛,而且还要从眼眶中涌出来。
“月灵,你知道吗?”秋生忍不住地想,“我真的很想将你搂在怀里,然后将我这些日子的寂寞和忧愁都诉说给你听。可是听你说了这些话后,我就没法那样做了,你的话虽然很轻,但是足以伤透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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