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智浑身冒出红光，面容扭曲，理智混乱，眼神里是难以言喻的癫狂，宛如从尸山血海里走出的杀戮邪佛，又或者是因杀戮过多而堕落的怒目恶僧，凶狠残忍。
他化作一道红芒，穿行在各栋小民屋之间，过程中没有使用任何自身法力。但众人能感知到，每当普智走出一间民房，那屋里的生命气息都在快速消失。
山坡上的吃瓜群众惊骇万分，四大神僧中最德高望重的普智神僧竟然入魔，犯下此等杀孽罪恶，简直是——
可喜可贺！
见无辜的村民被残忍屠戮，白云天无动于衷，神色平淡如水，眼神波澜不惊，没有一丝的不忍和愧疚。
数百年的岁月，一次次使用［长生］重头成长，哪怕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深山老林里重练武道、推演新功法，可江湖上类似的场面见得不要太多，心自然冷，血自然凉。
阻止一个入魔的神僧？
算了吧，现在的身份是世人眼中的邪魔歪道，说不得活下来的村民还会将已死之人算在他们头上，可千万别小看人心中比大山还沉重的偏见。
他非那济世救难的圣人，亦非暴虐凶恶的邪魔，不会主动去救人，也不会无端害人。如果用一种颜色来形容他，那便是灰色，非黑非白的灰色。
被血红色光芒笼罩的普智，在杀戮完除破庙里两个少年以外的所有村民后，又再次折返回破庙，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离去。
这时，鬼王开口道：“天儿，我观那普智气息十分不正常，有强烈的死气弥散，许是在重伤后服用了禁忌丹药，应该是必死无疑。我们还是别出手了，以免被他临死反扑。”
白云天点点头：“我们去草庙村看看，普智单独留下这两少年，必有玄机。”
“也是，我们一起过去吧。”
众人来到草庙村，村子的建筑除了那间破庙外基本完好，如果不是扑鼻的血腥味，恐怕没人能想到这里经历过一场屠戮。
苍凉的夜色下，一群黑衣人在弥漫血腥味的村庄里行走，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好人。死寂的昏暗村道上，只有众人走路发出的轻微踏踏声，回荡在四周。
来到破庙的空地上，众人见到两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躺在地上，一个清秀俊朗，一个普普通通。
白云天默默想道：不出意外的话，前者是林惊羽，后者是张小凡。
“好资质。”鬼王看着那个清秀俊朗的小少年惊叹道。
而白云天却盯着另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小少年，啧，长得如此普通，竟能获得原著中碧瑶、陆雪琪的倾心，气运之力还真是不讲道理。
见白云天只关注另一个小少年，鬼王也打量片刻，明明平平无奇，毫不引人瞩目，但莫名的出现一丝不爽之感，仿佛天生不对头，就像前世里积怨已久的冤家。
越看，鬼王心中就越觉得不爽，他好似看到一头拱白菜的猪，然后这头猪还拿着一柄剑笑眯眯地捅死了他？
鬼王微眯着双眼，开口道：“天儿，为何你一直盯着这少年……”
“岳父大人，你不觉得普智屠村近百人，却仅仅留下其中两个幼龄少年，举止十分之古怪吗？就像是特意留下的？”
此言一出，鬼王瞬间想通，如同拨开云雾见朗月，恍然大悟道：“普智那贼秃欲让此两少年拜入青云门？”
碧瑶也像是想到什么，喃喃自语：“如果这真是他的打算，那一个少年天资非凡，万众瞩目；另一个少年却普普通通，无人关注。”
鬼王立即接过话匣：“所以前者用来吸引目光，真正有问题的便是这个普通少年。”
一说完，鬼王宠溺地看着碧瑶，伸出一只手揉弄她的小脑袋：“我家瑶儿真是冰雪聪明，慧心巧思，智慧过人，举世无双，才高八斗，算无遗策……”
白云天：“……”
青龙：“……”
幽姬：“……”
鬼王对于众人的白眼，全然不以为意，夸自家女儿怎么了吧，有本事你们也生一个，哼！
白云天的额头上划过一道黑线，对这家伙有些无语，好歹是自己引导出来的真相，还真会借花献佛。
等等，他这话这神态似乎有些眼熟，好像不久前自己曾见过？
白云天摇摇头，那一定是错觉！
他蹲下身子，双手绽放出黑色的幽光，双目变得奇黑无比，强大的法力顺着手掌侵入小少年的脑海，开始进行催眠。
白云天曾在某个世界里得到一本名为「九阴真经」的功法，上面记载了一门极其邪恶的法门，唤作「摄魂术」。
如今来到诛仙世界后，他又在鬼王宗的藏书阁里找到类似的灵魂法门，几近研究推演后，终于将原有的「摄魂术」提升到凡阶上品的境界，与「九阴真经」品阶同级。
不过，他并没有告知碧瑶和鬼王他们「摄魂术」的真正威力——能控制别人意志，修改别人记忆！
白云天自己也给自己布下数层暗示，永远不要对将这门邪功用在自己人身上，并且还要求系统也做出限制。
眼下，以白云天邪冥境的修为，用「摄魂术」催眠一个凡人毫无难度，也不会被对方察觉，更不会造成后遗症。
当然就算有后遗症，白云天也不会在乎，他对张小凡不太感冒。
不管如何去解释美化，原著里张小凡在鬼王要覆灭青云门之际，选择帮助青云门并杀害鬼王，这是不争的事实。明明立场已经站在鬼王宗这一方，却又当了一次叛徒……
别扯什么跟青云门的其他人无关，白云天一向奉行‘因果连诛’的道理，同门之人有福同享，有难亦同当。
想当初有人打伤矮个子，白云天连夜就三剑斩尽那人上下满门千余人口。
当然说一千道一万，谁让现在碧瑶是他的小宝贝呢，哪怕事情不曾发生，哪怕可能是平行位面，但白云天还是不痛快，心里有一股恶气！
心里如此想着，白云天下意识地加重数倍的法力，瞬间仍处于昏迷中的张小凡，其眼耳口鼻尽皆流出一道道鲜红的血液。
看上去，很是可怜，可悲，以及……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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