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曜本来睡得就浅,这会儿还没等房门被撞开呢,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从床上下了地。
临睡前,客栈的店小二还特地与他嘱咐过,说是今晚不论外面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要开门。
原本他还以为店小二嘱咐他的意思是说要当心僵尸在外面撞门,只要你不开门,僵尸就进不来,那就更吸不了你的血。
然而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僵尸在撞门,而是有一个女人在门外边敲他的门,还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嚷嚷。
屋内黑黢黢的一片,屋外也一样没有丁点的亮光,东方曜屏气凝神,从床边地上放着的竹篓里取出了自己那把柴刀,然后悄悄地走到房门旁。
“公子……救命啊公子……”门外是妇人急切的喊叫声。
她一边凄厉的朝屋内喊着,一边又使劲用双手拍打着房门。
屋内的东方曜始终站在一旁,手里紧紧攥着那柄柴刀,一动不动。
“大哥,那婆娘在这呢!”
东方曜听见屋外的走廊入口处,似乎响起了陌生男人的粗旷喊叫声。
婆娘?东方曜眉宇微皱,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在他进屋前,那位住在天字一号房的美丽少妇。
“公子,求求你,待会儿无论如何都不要开门,请你一定要带上那件东西,逃得越远越好!”
“公子!我女儿也拜托你了,一定要送她到阳溪县!!”
“公子,你快跑!”
妇人凄厉的嘶喊声不断在屋外传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再如先前一样,开始疯狂敲打房门。
妇人背靠在房门上,张开双臂,死死护着身后的房门。
一位魁梧壮汉,手里拿着带血的砍刀,向着这位美丽的妇人步步逼近。
“说吧,金乌石在哪里?说出来,我就可以饶你不死!”那壮汉的身上早已被鲜血染红,他狰狞着那张有些刻板的面孔,杀气腾腾,很难想象他今晚到底杀了多少人。
“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的!!”妇人语气坚决,脸上一改惊慌的神情,在壮汉看来显得尤为坚毅。
“公子!你快逃!千万别出来!!”妇人临危不惧地大声补充道。
“哦?是嘛,原来东西你交给了这间屋子里的人啊!我想想啊……我记得这间屋子里住的人是那个乞丐小鬼吧?”壮汉嗓音轻浮,但距离妇人却是越来越近。
东方曜恶狠狠地瞪了房门外的那道人影一眼,心想这他娘的拖人下水也不带这样的啊。关键是你屁点东西都没给我,就让我给你背黑锅?
东方曜心里边怨气不小,不过当下也容不得他不做出行动了。
一边想着这婆娘心真黑,一边来到床边,拎起地上的竹篓,将手里的柴刀丢了进去,之后又拿起自己的行囊,顺便把贴在架子床围子上的黄纸符箓也给撕了下来。
他来到窗边,将竹篓与行囊都先从窗户丢了下去,接着将黄纸符箓折叠一次,放入自己的怀中,整个人爬上窗户,看了眼四周围,发现没什么人,就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东方曜的双脚重重地落在地面上,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一沉,耳边嗡嗡响。比起脑袋的感觉,他的双脚感觉倒是一般,能够在他承受的范围。
想当初他有次在追逐野鹿的时候,就曾从比二楼还要高一些的崖畔跳了下去,当时也只是落地后向前翻滚了一小段距离,也没什么大碍。
换做寻常的同龄人或许就做不到他这样了,毕竟他的身手都是这么多年在山林里打猎自己锻炼出来的。
什么险要的地形,恶劣的环境,他都敢去闯一闯,久而久之胆子与体魄都比寻常人家的同龄人要强上许多。
天空晦暗,今晚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比平时要暗上很多。
客栈内并没有烛光燃起,可就是在这样的一片黑暗之中,打杀声此起彼伏,刀剑交错的声音也在愈演愈烈。
东方曜看了眼地上像是血迹的痕迹,没有犹豫就捡起地上的行囊,挎在自己的肩上,然后从竹篓里抽出了柴刀,并将竹篓背在了背上。
他趁着夜色,偷摸到客栈旁的马棚里,好在那些人的马都好好地拴在马棚里,就连小女孩那一家子的牛车马车也都还在。
东方曜偷摸着来到马车旁,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猩红的马车上,一位年老的车夫,身上连中数十刀,死不瞑目。
他那条拿着刀的手臂被人齐肩砍下,身上的衣袍也被血液染红,另一只手的手掌则是微微摊开,里面竟还放着一颗带血的人的眼珠。
至于在这位车夫的尸体旁,则是躺着另外两具尸体。几乎都是被人用刀给杀死的,或被割喉,或被搅烂丹田。
但他们的眼珠子都是完好的,想来应该是这位老车夫在临死前,将杀死他的那个人的眼珠子给抠了出来。
东方曜望着老车夫的死状,有些于心不忍,便伸手将他的眼睛往下抚合上了。
他从未想过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会与县城中说书先生所讲得江湖演义不太一样。
在江湖演义中的人物,一个个做事光明磊落,做人堂堂正正,就算是江湖恩怨,那也不会伤及无辜,哪有他今晚经历的这样勾心斗角,斩草除根。
东方曜忽然就感觉有些头疼,他才入江湖,就要摊上这么个破烂事。
他也不记得自己有惹到过这一行人啊,难道就因为别人看他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屁孩,就要把他往死里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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