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也慢慢睡熟，“噜噜”鼻鼾声渐渐响起，越来越响，后来如同打雷。袁子夜睁开眼睛，忙坐起来，问：“我睡了多久？”黄飞说：“你刚睡着。再睡一会儿！”“这怎行！”袁子夜说，“我睡醒了，就该轮到你睡。”说着穿鞋下床。黄飞又劝说几下，见说服不了袁子夜，凑嘴到袁子夜的耳边，轻声说：“要不我们一起睡！”袁子夜伸小指头在他额上压了一下，笑说：“臭美！”黄飞嘻嘻笑道：“我是说我们各睡一边，中间放一条毛毯隔着，睡觉过程你碰不到我，我也碰不到你，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么？”“是呢！我怎么没有想到！”袁子夜说，重回到床上，在床两头各安置了一个枕头，又在床中央放了一条毛毯。她在一头躺下，说：“好了，睡吧！”黄飞脸上满是喜意，在床另一头躺下。床上用被是单人被，盖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但盖两个人就显得太小了。两人不约而同向中间移去。不过一会，两人的身体隔着毛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过了十多分钟，袁子夜轻轻叫道：“飞哥，飞哥！”叫了两声，见黄飞不回应，她轻轻坐起，细心的为黄飞盖好被子，自己只留下一点儿被，只盖了半身，不过多久，她就进入了梦乡。其实黄飞怎能睡得着！他侧耳静听，过了好大一会，见袁子夜鼻息声细细，显已睡着。他轻轻坐起，牵过被子给袁子夜盖好，还不放心，又把毛毯盖在她的身上，自己露身被外，用皮大衣盖住上身，这才躺下。
第二天一早，袁子夜被一阵喷嚏声惊醒，睁开眼来，看见黄飞脸转向垃圾桶，又“哈欺”的打了一个喷嚏。她见棉被和毛毯都盖在自己身上，大惊：“你昨晚没盖被子？”急急起床，小手往黄飞头上一探，触手火烫，惊道：“你瞧瞧，都发烧了。我去叫张医生！”“不用了，”黄飞说，“我从来生病都不看医生的，过不多久就会自动好了。我已买了早餐，牛肉面，快趁热吃。”
袁子夜眼睛湿润了，说：“飞哥，你发高烧还给我买汤面，我——，我——。”黄飞伸手将她眼角的泪水拭去，笑说：“别哭了，流泪的小猫是不会漂亮的！”袁子夜一听，更是哭得伤心：“飞哥，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你发烧得这么厉害，如果留下什么病根，可如何是好！”她自小因发烧而留下咳嗽的固疾，二十年来一直医治不好，她真怕黄飞也因此而留下难治之症。“好，好，”黄飞说，“我听妹妹的话，等一会去看看医生，病就会好了。面快冻了，快点吃吧。”袁子夜听他这样说，才放下心来。
两人吃了一些牛肉面，又喂李达吃一些猪肉粥。钟琴披着一件毛大衣走了进来，黄飞说：“伯母，这里还有一盒牛肉面，快来吃。”李达笑说：“你怎么还叫伯母？”黄飞挠了挠头，笑说：“我倒忘了，应该叫妈妈。妈妈，快过来吃一些面吧！”钟琴望了李达一眼，见他眨了眨眼，已明白就里，当下满心欢喜，笑说：“我已吃过早饭，你们吃就可以了。咦，你的脸怎么这样红？”伸手在黄飞额上一摸，惊道：“你已高烧得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叫医生看一下？”袁子夜说：“我想和他去一下，但担心爸爸没人照顾。”钟琴说：“爸爸由我照顾可以了，你快快和飞哥去看医生。”袁子夜左手挽住黄飞的右手，笑说：“我们走吧！”黄飞没法，只好和袁子夜走出病房。
两人刚走到楼梯，小李带着两人走上来，见到黄飞，叫道：“黄总！”黄飞喜道：“你们来了？”“是，”小李说。黄飞和那两人握了手，寒喧一会，黄飞拉着袁子夜的手说：“这位就是我的妹妹，麻烦你给她看看病。”
袁子夜吃惊不已，说：“你发烧了才要医治，怎么说我有病要医了？我好好的，没有什么病。”黄飞说：“你吹风容易咳嗽，怎样说不是病！以前我见你偶而咳嗽，还以为你一时风寒之故，今天才知道你是子夜妹妹，这病已有了二十多年，如果再不医治，保不准将来会带来更多疾病。”向前面革衣西裤的中年男子一指，说“这位是蛇口医院的院长何达胜。”又向何达胜身后白衣大褂的男子一指，说：“这位是顾至能，是广东呼吸系统疾病最有名的专家，在全中国医家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是小李开车到广州专程把他请来的。”袁子夜更是吃惊：“这么早就从广州来到这里？”顾至能笑了笑，说：“黄总有请，怎能不早来！袁小姐，你的咳嗽是不是经常发生？”“也不是经常咳，”袁子夜说，“只是吹了风偶而会咳一次，但每次咳嗽都非常厉害，要咳得喘不过气才能停止，如果用湿毛巾敷在背上，咳嗽就容易止。”顾至能沉思片刻，说：“多半是肺结核所致。但也说不准确，要照一下X光才知道。”
众人和袁子夜到了一楼。经过X光和唾沫的检查。顾至能说：“从X光可以看得出，袁小姐感染了结核杆菌，从唾沫的检查也印证了这点。她这个不是一般的结核病，是她出生不久的那次大病感染就得来的。二十年了，已经变成了顽固性结核病，不是一般的药物可以医治得了的。”黄飞大惊，急问：“能不能医治？”“这病在十年前看来是不治之症，”顾至能说，“但在今天看来却有药可治了。我这里有一条药方，其中有两种药是新出产品，要美国才有。如果按照这个药方服药半年，这个顽固性结核病就会痊愈了。”黄飞大喜过望，对顾至能千恩万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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