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盲目》
20
“那么莫先生，我们就……开始采访了？”
“好的——等等。莉莉！”莫天天摸了摸头顶，叫道。
“小的在！”莉莉冲进办公室。
“帮我看看我假发有没有歪。”莫天天晃了晃脑袋，向她示意。
莉莉上前调整了一番，说道：“很完美，甜总。”
莫天天这才满意地重新看向坐在办公桌前的女记者，笑道：“开始吧。”
“说到您的假发……”女记者嘴角微微抽搐：“您确定要这样子上杂志封面吗？”
莫天天一脸无辜：“这样不可以吗？很符合今天的采访主题啊。”
他侧头看着一旁的摄像大哥，捋了捋假发的刘海：“我还为了打光好看，特别让秘书选了个亮绿色的，而且是最油的那种。怎么样，是不是显得皮肤很白？”
摄像大哥默默移开目光。
女记者面色铁青：“我们《企业家》可是正经的财经杂志……”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知名的财经杂志，不然我也不会接受你们的专访。”莫天天笑容十分得体，的确很有青年企业家的精英风范——如果无视他头顶那绿到刺眼的假发。
“名声经济，不就是我们今天的主题吗？”莫天天开口道：“而我现在的名声，显然已经跌到谷底。托我前女友的功劳，江湖人称莫渣男。但我如今顶着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头发上杂志封面，必然就能引发不小的讨论度，你们杂志也可以卖得更好。”
他顿了顿，才又说道：“所以要我说，好名声、坏名声，不重要。能赚钱的名声，就是我们需要的名声。这也是凯瑞时代接下来会做的事情——外面风言风语再多，也无法影响我们接下来注定会变得更好的财报。”
面对口若悬河的莫天天，女记者沉默好几秒才继续问道：“说到凯瑞的财报，就不得不提你们最近接受的那一大笔风险投资。两亿美金，对于贵司现有的规模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莫天天表情开始变得微妙起来：“的确有很多方面的人对我们这笔风投很感兴趣。但是抱歉，受投资方的条款限制，我不能向外界透露太多详细情况。”
“连投资机构的名字都不能说吗？”女记者追问：“传言说美国威视这几年有意进军国内市场，难道跟他们相关？”
莫天天嘴角弧度未变：“谁知道呢？但是毫无疑问，凯瑞会好好利用这笔投资，比方说接下来我们的重点项目《医术仁心》，制作规格业界罕见，敬请期待吧。”
《企业家》的专访结束后，送走记者与摄像，莫天天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刚起身穿好外套，就听莉莉在门外叫道：“诶你没预约不能进去——”，便见廖旗不顾莉莉阻拦推门闯进办公室。
莫天天啧一声，声音不小地说：“怎么又来了。”
廖旗一看到他的头发，俊眉一挑，问：“终于疯了？”。
莫天天扬了扬手，示意让莉莉出去，只道：“还不是是拜你所赐。”
廖旗耸了耸肩，转身坐到了室内的沙发上。
“怎么？廖总不去好好忙舜华的事来我们这小破公司有何贵干？”莫天天抱着双手，俯视着廖旗。
“告诉我你那笔钱是从哪来的。”廖旗冷冷问道。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无数次，别人两个特殊附加条款的第一条，就是绝对不能向外界透露来源——尤其是舜华方面，也就是你。”莫天天耸耸肩。
廖旗却只说：“我现在仍然是你们的第二大股东，你有义务向我汇报公司财务状况。”
莫天天挑了挑眉：“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大可以提请董事会裁决。哦，对，我忘了，加上这两亿，我爸手上握着的股权已经远远超过半数。”
他面露嘲色：“所以可能你提了也是白提吧。”
廖旗沉默地看着他，面色有些阴沉。
“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咱做人要留一线。”莫天天说是这样说，却仍然悠悠地从办公桌柜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喷钞枪。
廖旗眯着眼睛：“你又要发什么疯”
“我就想告诉你，现在大爷我——”莫天天又从西装口袋里拿出墨镜戴上，举起枪，对准廖旗，按下发射键。
张张红色钞票像飞镖般射向空中，飞舞一番后，又像鹅毛大雪般“啪啪”地打在廖旗身上。看着对方懵逼的表情，莫天天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差、钱！”
说罢，他双手叉腰，“灭哈哈哈”地狂笑起来。
“……”
廖旗无言以对。
莫天天笑累了，又乖乖地蹲下，一张张地将满地钞票重新捡起，嘴里念念叨叨：“有钱也不能浪费，有钱也不能浪费……”
廖旗不想理他，默默侧过头。
就在莫天天还在捡钱时，忽然听廖旗问了句：“今晚是不是——你们那个，叫什么，白晓……有表演？”
语气故作漫不经心。
莫天天怔了怔，眉头开始微微皱起。
他缓缓起身，眼神凶恶地盯着廖旗，一步一步逼近：“我警告你，别打我家小白的主意，不然的话——”
话刚说到一半，他却不小心踩到地板上的钞票，只觉脚下一滑，在两人都来不及反应的刹那，莫天天猛地一摔，额头狠狠地砸向了……廖旗张开的腿间。
廖旗只能感到意识片刻的模糊，随后一阵剧烈的闷痛从**某重要器官摧枯拉朽般地直窜脑门。
“抱歉，走的时候太匆忙，没想到把镜头盖落下了。”摄像大哥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跟在莉莉身后。
莉莉一边引着他走向办公室，一边笑道：“没事没事，我这就带你去取。”
她笑眯眯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刚说着：“甜总，打扰了，我们来拿……”
映入眼帘的，是沙发上的廖旗像触电般弓起背部，脸色涨红到发紫。而在他的**，埋着一颗正不住地微微抖动着的、油绿色的脑袋。
时间仿佛凝滞在了这一幕。
随后。
“您还只是个二十八岁的孩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莉发自灵魂深处的尖叫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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