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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廖屿反问。“过得怎么样？”
莫天天想了想。“其实还是挺好的——总的来说。”
至少没有因为中枪住过院。
廖屿放下手中装着清粥的保温杯，解开外套，坐到床边。“你想要我怎么回答？”
莫天天将视线挪回手中的书：“就如实答不行吗？”
“算不上好。”廖屿伸手将书按上。“但也过来了。看着我。”
莫天天便抬起头，看向他。啧了声。“苦肉计吗？”
“什么时候记起来的？”廖屿摸出烟盒，才意识到这是病房，只能作罢。
“自然而然。”莫天天敷衍道。
“改天叫杜医生来看看。”
“他应该会很高兴。毕竟治了七八年都治不好，这下终于可以跟我说拜拜了。”
“嗯。”廖屿只是应了声。听不出太多情绪。
就这样吗？
莫天天将书从他掌中抽出来，沉默片刻。
“你就不好奇我现在的想法？”
廖屿眉毛微挑，示意让他继续。
“我现在的想法，”莫天天想要把书甩到对方脸上：“你就是个混账！”
“是不是觉得这种默默守候的戏码很伟大？觉得自己是个情圣？”
“当初是你……”
“是我说的，怎么了？我现在也这样觉得。”莫天天直接打断他的话：
“我敢打包票，要是我这辈子从来不认得你这么个人，我的生活会比现在轻松上百倍。用不着整天患得患失，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一走了之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法？”
“耽误了十年，结果呢？廖屿，你以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
廖屿面对这个质问，竟有些手足无措。沉默半晌，最终低声说了句抱歉。莫天天叹了声气，背对着他躺下。“我要睡觉，你滚吧。”
男人站起身，站在床边沉默了几秒，问：“就这样？”
莫天天转头，黑着脸。“什么就这样？那你还想干啥？”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廖屿语气低沉：“说要走的是你，说不在乎过去的也是你。你这是要把什么话都说完？”
“你有意见？”莫天天咬牙切齿。
“有。”廖屿俯**，扳过他的下巴。
“十年前，我以为我能断得了。事实证明，我高估了自己。”
“我离不开你。”廖屿顿了顿，说：“更忍受不了你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好的事实。”
“你——”
“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混账。但以后只能委屈你跟我这混账过一辈子。”
莫天天一怔。
亲吻的意义有很多种。莫天天说不清这一个算什么。非常苦涩，但又让人无法……不想拒绝。
如果从来没有遇见这个人就好了。他闭上眼，想。
但命运的玩笑，从来不会给生活留下“如果”的余地。正因如此，所以相爱的人感受到的痛苦，甚至比甜蜜更多。
也许自己永远都找不到答案——为什么会深陷于这个人无法自拔，为什么飞蛾扑火般一次次走上这条太过蜿蜒曲折的道路。
“我确实不知道我这一辈子还剩几个十年。”廖屿眉宇间，似有诗篇，热切得刺痛了莫天天的魂魄：
“但只要接下来的每个十年都有你在，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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