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兄弟，快给我支个招！”许科放下手机，激动地推了推江源的肩膀：“余文欣答应和我约会了！”
“真的假的。”江源说：“我看她都不理你啊。”
“我靠，真的，答应和我出去玩了。”许科掏出手机又看了一遍信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你和任梦雪都去哪玩啊，推荐个好地方呗。”
江源被他问的愣住了，过了一会才说：“没去哪啊，就吃饭，看电影。”
“不会吧。”许科明显不信：“一点新意都没有。”
江源倒是觉得挺正常的，高中生谈恋爱不都是这样吗，何况他们也才在一起还不到两个月。
许科问：“游乐场之类的，也没去过？”
江源摇摇头，看许科要开口，忙补充道：“再说她应该也不喜欢过山车之类的吧。”
“什么过山车啊，”许科鄙视地看着他：“女生喜欢旋转木马，摩天轮好吧！”
江源不置可否，他想象着自己和任梦雪尴尬地坐在摩天轮里的场景，觉得心里有些堵。如果是任端宁的话……不，任端宁应该不会喜欢摩天轮。
江源正胡思乱想，许科突然四下看了一圈，凑近他说了句话。声音太小，江源没听清。
江源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许科挤眉弄眼的，又用气声说了一次：“接吻了没？”
江源一怔，不自然地说：“你也太八卦了吧。”他拿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没回答这个问题。
“有没有啊。”许科不依不饶地：“跟我这个单身狗说说啥感觉。”
预备铃响了，江源烦不胜烦，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许科做了个夸张的吃惊表情：“为什么啊？”
这次江源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或者说，他心里清楚，只是不愿拨开真相之上那层薄雾。
当天放学，江源照旧和任梦雪一起走。快分别时，两人突然同时开口。
“你想——”
“五一——”
笑过之后，任梦雪道：“你先说。”
她的眼神干净而单纯，江源心中愧疚更甚，忍不住把声音放得温柔些：“你想不想去游乐场玩。”
“好啊。”任梦雪惊喜地说：“我刚想问你五一有什么安排呢。”
“对不起啊，”江源说：“这段时间家里忙，没怎么陪你。”
“跟我说这个干嘛，”任梦雪和他十指相扣，摇了摇：“这么客气。”
江源便问她喜欢玩什么项目。任梦雪说她喜欢滑沙和激流勇进。江源小吃一惊，他以为任梦雪这样文静的女生，会喜欢比较温和的项目，看来自己对她还是了解不够。
“其实我以前胆子特别小。”任梦雪有些不好意思：“我哥非带我去坐海盗船啊，跳楼机什么的，次数多了也就不怕了。但是过山车还是不行，头晕。”
江源听见她提起任端宁，心里像是被猫挠了，痒痒的。也许是因为知道了任端宁的秘密，江源觉得他们之间有种无法言说的亲近感。他甚至不再嫉妒任梦雪每天都能见到任端宁了。
两人定下五一的行程，江源把任梦雪送上公交，就匆匆赶去水果店。
“奶奶，”江源一进门就喊：“今天怎么样？”
高秀英拿着几张纸，正伸长手臂眯着眼看上面的内容，听见江源的声音，连忙招呼他：“源儿快过来，有大生意。”
她高兴地告诉江源，今天有个女的来店里，说他们公司餐厅的水果以后都从这里订。高秀英把那几张纸递给江源：“这是合同，跟我说没有意见就签字，我也不懂，你来看看。”
这公司的名字江源有几分熟悉，他默默看了片刻，咬住下唇把合同推开。
高秀英见他反应不对，忙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啊？”
江源问：“这人留电话了吗？”
高秀英把手机号码给他，江源走到门外拨号。
“喂？”
“您好，我是……”江源吞吞吐吐的，最后说：“那个，水果店的。”
那边并不惊讶：“噢，是你啊。”
江源又沉默了一会，终于一咬牙道：“是小雪——任梦雪，让你们来的吗？”
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是笑了一声：“小弟弟，你别为难我了。”
江源挂了电话走回店里，高秀英担忧地望着他：“哪不对吗？”
江源摇摇头：“没事，合同你再让姑姑看一眼吧。”
“源儿，”高秀英难得坚持一回：“到底咋回事？”
江源只好说：“我一个同学，家里的公司。”
“啊，”高秀英愣住了，试探道：“那，不然合同不签了？”
“没事，”江源说：“签吧。”
第二天放学，江源心里有事，几次欲言又止，任梦雪倒是神色如常，还问他：“水果店还好吧？”
以前江源的母亲常跟他说，人情债最难还。那时候他还不懂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明白了。
他看着任梦雪，所有的话只汇成了一句“嗯”。
五一那天的游乐场人山人海。江源和任梦雪到的有点晚，几乎所有的项目都在排队。任梦雪纠结了片刻，决定先去激流勇进玩。
她穿一件粉色的长袖T恤，看着很薄，江源问：“冷不冷？”
任梦雪摇摇头：“本来有点的，结果人这么多，都挤热了。”
江源笑了两声。
“不过玩这个衣服肯定会湿。”任梦雪突然后悔了：“我们应该最后来玩这个的。刚怎么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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