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他把自己锁在屋里
方烨的婚礼，顾子铭没有去。
他把自己锁在屋里三天三夜，顾尘请假在家里守了三天三夜，他们没有人再说过一句话，顾尘每次听到房里有厕所冲水的声音，都会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顾子铭在里面走来走去。
顾尘第一天会想，要是顾子铭卧室没有卫生间多好，他起码会出来上厕所。
第二天，顾尘订了外卖，放在顾子铭门口，敲了敲门，就回了他的客房，一天没再出来。晚上他再看的时候，东西没有被动过，顾尘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到了第三天，顾尘有些忍不住了，三天不吃不喝，谁能受得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请个开锁匠过来开锁，高阳给他打过电话来问：“小尘，你哥你能联系上吗？怎么这几天跟失踪了一样？”
顾尘这几天没说话，声音有些哑，他说：“他把自己锁屋子里三天了，不出来。高阳哥，我担心我哥，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高阳惊讶中又带着担心：“什么？锁屋里？他这是怎么了？三天没吃饭？”
顾尘有些急了：“没吃。我不知道怎么了，从那天回来以后就这样了，他会不会晕过去了？高阳哥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等着，我马上到。”
这时卧室传来了开锁的声音，顾子铭扶着门框，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胡茬长了出来，整个人瘦了一圈。
顾尘看着他眼睛立马红了，他对着电话说：“高阳哥你别来了，我哥出来了，先就这吧。”也不等高阳问，他就匆忙挂了电话。
顾尘跑过去扑到他怀里，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手拿起来虚扶着顾尘，哑声道：“尘儿，哥没事。”
顾尘带着哭腔：“怎么叫没事，你的骨头都硌到我了。”顾尘没敢再多问，顾子铭什么都不会说，他怕问急了顾子铭再把他关到门外。
“哥，快吃点饭，我把饭放到电饭煲里一直保温，随时都能喝。”
顾子铭扯出一个笑：“好。”
高阳还是不放心，急忙赶过来了。
他围着顾子铭转了几圈，问：“顾少爷，您这是穿越了一遭阴曹地府回来了？怎么成了这个德行？人不人鬼不鬼的。”
顾尘瞪他说话不吉利，顾子铭没搭理他贫嘴，只是问：“方烨婚礼办完了？”
高阳提起这个事就来气，一拍打腿，说：“哎呦大哥，您还记得方少的婚礼啊？我那天给你打了没一百个也有九十九个电话了吧，您说不去提前打个招呼啊，我还跟人家方少拍着胸脯保证你能去呢，太尴尬了。”
顾子铭：“他问我什么了？”
高阳回忆：“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之类的。我又联系不上你，只好推说你发烧了出不了门。”
顾子铭想起了那天方烨给他打的一串未接电话，点头：“这样说挺好的。”
高阳问了半天也没问出来顾子铭怎么了，他只好先回去以后慢慢谈。
顾尘觉得他哥一夜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自从那天他从卧室里出来以后，虽然每天还是照例上班，给他做饭，可是再没有多跟他说过一句话，更没有让他再踏进卧室一步。
顾尘不知道怎么了，他也想不明白。但是他总觉得顾子铭离他越来越远，他心慌了。
顾子铭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的时候，正在公司开例会。他顶着老董事不满的眼神匆匆离场，等到了学校的时候手还在抖。
顾尘打架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年级主任的门，顾尘和几个男生站成一排背着手，旁边是那些男生的家长，有的不说话，有的低声训斥孩子。
顾子铭的到来让氛围变得有些压抑。
顾尘低头站在那，校服上沾了土，早上出门擦的干干净净的鞋现在已经看不出来颜色了，他紧紧握着拳，是平常生气的样子，看到他来也无动于衷。
他冷着脸，问主任是怎么回事。
主任是个中年女人，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现在顾尘旁边，手臂抱在胸前，面色沉重：“顾先生，顾尘在学校操场和高三的几个男生打架，全校都看见了，这是那几位学生的家长。”
顾子铭盯着顾尘看了半晌，问他：“原因。”
顾尘低着头，不说话。
顾子铭哼了一声：“臭脾气。”
教导主任把他拉到一旁低声解释：“他跟同学发生了口角，就在操场大打出手。顾先生，我们学校禁止打架，现在全校都知道了，我们本来把顾尘当做重点培养对象的，可是他不说前因后果，那几个男生又是出了名的混，您劝劝他。”
顾子铭沉默，走到顾尘旁边，推了他一把，顾尘愤怒抬起头，以为是那帮男生，看到是顾子铭，他撇了撇嘴，把脸歪一边不看他。
顾子铭愣了一下，才注意到他鼻青脸肿，左眼还青了一片，他有意无意得瞥了一眼那几个男生，暗暗握紧了拳头。
“说吧，怎么回事。”
顾尘有种做坏事被撞见的心虚感，他脸上肿了一块，说话有些咬字不清：“就是看不顺眼打架了呗。”
顾子铭眯起了眼，把他拽过来往门外带，跟一屋人说：“原因我会问清楚，如果是顾尘的错，医药费我全部承担，精神损失费你们随便开，人我先带走了，学校方面我会找校长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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