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顾子铭的声音很低，低得顾尘以为是错觉，他愣住，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顾子铭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摸上顾尘的脸，那是他在心里描摹无数次的样子，“我知道你的……感觉，别哭了，好不好？”
“什么意思？你也喜欢我是吗？”顾尘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紧顾子铭的手。
“我……”顾子铭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顾尘恳求：“顾子铭！”
“别这样。”
顾尘嘶吼：“哥！”
这一声哥叫的顾子铭有一瞬恍惚，脑中又出现了几年前的那个废墟，长大后的顾尘站在上面，踌躇不前，他哭着说：“哥，救救我。”
顾子铭轻轻把顾尘抱在怀里，声音有些沙哑，闭上眼睛问他：“想过以后吗？”
怀里的人说话还带着鼻音：“悄悄想过，但是没敢当真。”
“说来听听。”顾子铭不自觉抱地紧了些。
“我毕业后回去找你，我们在一个城市工作，我要应聘跟你现在的工作对口的职位，到时候我们一起进军房地产，娱乐圈，金融圈。你不想工作的话我养你，再养一条雪白的比熊，养一只傻傻的哈士奇，还要一个又胖又懒的加菲猫和一只会说话的鹦鹉，让他们在家陪你，”顾尘把头往顾子铭怀里拱了拱，“反正我们户口本上是一家人，结不结婚没关系，有没有孩子也没关系。早上我们一起出发，晚上我再接你回家……”
顾子铭静静地听着，顾尘说了很久很久，却没有一丝犹豫，等到顾尘停下来，顾子铭还陷在那份美好里不能自拔。
“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发现什么？”
“发现你对我……”
顾子铭亲吻他的发梢：“比你想的还要久，具体记不清了。”
“我也记不清了，等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彻底陷进去了。”
顾子铭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背：“像掉在沼泽里，越想往出爬，就越陷的深。”
顾尘点着头：“挣扎的时候也很痛苦，可能并不想爬出来。”
“爬出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哥，我爱你。”
顾尘这次没有冲动，他慢慢地贴上顾子铭的唇，顾子铭身上还是熟悉的淡淡的沉香味，让他着迷。
顾子铭这次也没有推开他，他温柔地扣着他的头，舌头轻轻触碰他的唇瓣，顾尘配合地张开口，像是迎接最尊贵的神袛，虔诚而炽烈。
“尘儿，我也爱你。”
顾尘有些眩晕，大脑缺氧，像溺水一样的感觉，他好像能感觉到氧气从细胞中抽离，进入血液，流过肺脏的时候通过肺泡呼出，尽数被顾子铭夺去。
这是一个漫长的吻，像他们分别的这些年一样漫长，但是却有种美酒的醇香。
好像一切的分别都是为了这一刻两个人可以暂时抛弃世俗，勇敢一回。
“哥，我们试一试行吗？”
顾子铭任由泪水流在黑暗里，怀里是他一生最爱的人，为了不伤害他，他不得不舍弃自己，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加在他们身上名为“兄弟”的诅咒。
顾子铭皱眉：“尘儿，我们……”
“可不可以给我们一次机会？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爱你，”他打断顾子铭，抵着他的额头，眼神里有破碎的琉璃，化成数柄长剑，刺在顾子铭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疼得眼里充血，他哭着说，“哥，让我试着和你站一起行吗，求你了。”
“尘儿，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会有各种谩骂和鄙夷，你选择跟我站在一起，你就跟整个世界站在了对立面，我怕……怕你撑不下去。”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顾子铭叹了口气，亲吻他的眼睛，琉璃终于被挡在唇下，心也没有那么痛了，好像已经麻木了：“撑不住了，就告诉我，我还是你哥。”
第二天顾尘是在顾子铭怀里醒来的，昨天哭得太累了，睡梦中都在不停地哭，现在感觉天昏地暗，眼睛要肿得睁不开了。
他顶着双像被毒蚊子吸过血的眼皮，愣愣地看着顾子铭。看到顾子铭睁眼都不自知。
“你小时候就喜欢这样看我。”
顾尘傻笑：“我好想一直都这样看着你，。”
顾子铭轻轻地吻他，笑说：“那就看个够。”
“哥，你又成了以前温柔的哥哥了。”
“嗯，一直都只对你温柔。”
两个人粘腻了好一会才起床，顾子铭做了早饭就带着顾尘出去逛街。
今天正好是白**人节，路上的情侣们扎了堆似的，好不热闹。
顾尘看着他们，悄悄拉起了顾子铭的手：“哥，我们也像他们一样好不好。”
顾子铭笑着回握：“好。”
顾尘听到了有只狗在叫，他转头一看，这是一家宠物店，店门口放了两个笼子，其中一个就是叫声的主人。
顾尘拉着顾子铭走过去，那是一条雪白的小比熊，有些怕行人，蜷缩在铁笼里，不安地小声叫着。
顾子铭捏了捏他的手：“喜欢？”
顾尘点头：“它好可爱。”
“那就买了。”
“啊？给我买吗？”
“对啊，”顾子铭蜷起中指弹他的脑门，“给你当礼物。”
“什么礼物？”
顾子铭想不出来：“不知道，随便吧，你要不要？”
“要！”
宠物店老板娘走出来，是个华裔，看到他们的样子也见怪不怪，她跟顾子铭说：“您是给这位先生买吧？这只比熊很合适，性格不闹，很乖，血统纯正，灵性很高，非常少见这样聪明的比熊。”
顾尘听着特别受用，这是他哥这么多年第一次给他礼物，是要养到老的。
他细细问过需要注意的事情，又学了很多照顾狗狗的事项，顾子铭坐在一旁认真听着，顾尘专注的样子很着迷。
带上比熊准备走的时候，老板娘对顾子铭说：“很少有客人家属这么耐心，您对男朋友真好。”
顾子铭颇有些绅士风度地笑了：“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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