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铭怕顾尘早饭只吃牛排胃受不了，又给他熬了粥，准备了一小屉香菇牛肉包，还又拌了一碟沙拉。顾尘看着一桌子的饭，咽了口口水，问：“哥，是还有其他人来吃吗？”
“没有，怎么了？”
“您这是把我当猪养吗？这么多怎么能吃得下？”
顾子铭莫名其妙：“谁让你吃完的？吃不了剩下。”
“哦。”
吃了饭顾子铭让他带着去学校转了一圈，今天周末，学校住宿太贵，学生大多在校外租的房子，校园里人很少，顾尘跟在顾子铭后面，郁闷地揉着肚子，早饭吃太多，每走一步就觉得有东西往上涌。
顾子铭在教学楼下站住，顾尘一个没留神撞他身上，他惊呼一声，捂着额头顺着顾子铭视线看过去。
教学楼旁的树下有两个男生在忘情接吻，丝毫没有在意投在他们身上的目光，顾尘咳嗽一声，拉过顾子铭：“哥，咱们去那边看看。”
顾子铭神色犀利，盯着好半天才说：“上去看看。”
教室没什么好看的，周末没课，灯只零星亮的几个，顾尘也不知道顾子铭哪根筋搭错了，非要上来看，他陪着顾子铭去天台吹了会风，冻的脸都僵了：“哥，要不咱们走吧，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再吹下去我就该变成牛肉干了。”
两人下到二楼的时候听到有声音从教室里传来，顾尘瞬间握紧了拳头，警惕四处看了看，这是他在陌生国度养成的自我保护。
顾子铭上前搂住他，刚要让他冷静下来，就听到声音再次想起：“please……no……OMG……”
顾子铭皱眉要走，顾尘却趁他愣神的时候挣脱出去，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教室空旷，零星几张桌子，最角落里的那张上面有两条叠在一起赤裸的身体，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人，趴在上面的人抬手打着身下被绑的人，可是被打的人好像很高兴，顾尘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
顾子铭从身后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别看。”
虽然灯光昏暗，顾尘还是看清了，那是刚才楼下的那两个男人。
“我……他们……”他瞳孔缩紧，身体剧烈颤抖，“哥，我有点怕。”
顾尘突然想到了小学被徐斌堵在厕所的样子，当时徐斌的表情和教室里那个人一样。那个时候的恐惧到现在还历久弥新。
“看着我，我们现在回家好吗？”顾子铭把他转过来，耐心地说。
顾尘喉咙有些干，他死死抓住顾子铭的西装，不肯走。
顾子铭转头问：“怎么了？”
房间的呻吟和抽打一丝不落地砸进顾尘耳朵，好像有什么记忆闪回，一个昏暗的车厢，两个赤裸的人。
他低头问：“哥，男人就是这样做的吗？”
顾子铭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不知道，应该会温柔点。”
顾尘突然就鬼使神差地说：“你会很温柔吗”
顾子铭站在昏暗的灯光里意味不明，顾尘心道不好，怕是惹他不高兴了，赶忙打圆场：“我开玩笑的，你千万别——”
顾子铭低头吻了上来。
唇边的触感有些不真实，又觉得无比熟悉，大概是因为每晚都会梦到，每天都会想到吧。
顾子铭动作极轻，缓缓扣着他的头，大手慢慢摩挲着他的发丝，嘴唇没动，就这么安安静静和他贴在一起。
顾子铭哑声问：“你觉得呢？”
顾尘还没反应过来时，顾子铭已经站直了身体，转身离开了。
顾尘呆呆站在那里，心里头的狂喜压过了教室传来的声音，他觉得他要炸掉了。
远处顾子铭回头：“还不走？”
顾尘一路心不在焉，还沉浸在那个吻里面无法自拔。他记得他第一次喝醉的时候顾子铭也吻过他，在那个昏暗的车厢里，可是后来的一切来的太突然，他都来不及细想，顾子铭便疏远他，以至于他仅存的一些懵懂情绪也被压死在顾子铭态度逐渐冷漠的惶恐里。
后来没日没夜的思念和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彻底把他推到深渊，让他对这个唯一的依靠又爱又恨。
是从什么时候顾子铭对他有了感情？
下午两个人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顾尘完成了课题的收尾工作，顾子铭拿着一本书随便翻看。
等到关灯上床，顾尘才问：“哥，桌子上那个文件你看过了吧？我今天下午看里面有一页有折痕。”
顾子铭：“嗯，昨天晚上看的。”
“你觉得他们是变态吗？”
“不是。”
“那，今天上午你是亲我了吧？”
“嗯。”
顾尘小心问：“你觉得恶心吗？”
顾子铭静了很久：“顾尘，你想好，你选的路没有出口。”
顾尘又问了一遍：“你恶心吗？”
“我怎么想不重要。”
顾尘急道：“重要，只要……只要你可以接受，剩下的都不是问题。”
“别想了，睡吧。”顾子铭自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很乱，不，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将他的快乐打包全部葬送在了心底深处。他翻身背对顾尘，心痛地有些喘不上气。
顾尘看着他的背，从后面轻轻抱住，顾子铭没有反抗，他又抱得紧了些，最后索性把头埋在了他的后颈。
顾子铭声音冷地像他喝过的冰水：“顾尘！”
“哥，别生气。”他声音闷闷的，“你很讨厌我吧，我也挺讨厌现在的自己，明明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每天不停地想要。以前我觉得是我自己有问题，我有病，可是哥，你给了我太多的希望，让我有点分不清了。”
顾子铭闭着眼，不忍听他说下去：“别说胡话。”
“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可是我太累了，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感觉，哪怕一点点，试着回应我一下好不好？承认你对我的感情有那么难吗？”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哥，我成年了，我可以对我的行为负责。”
顾子铭转身推开他，质问：“你怎么负责？你的行为是跟亲哥哥乱伦，你去哪负责？我们将来怎么和爸妈交待？”
顾尘听到爸妈这两个字，一直压抑他的那把刀子被顾子铭拔出鞘悬在头顶，他绝望地说：“可是我没错，我爱一个人有错吗？我想你，想得要死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他最后一个字用尽了所有力气吐出来，把压制泪水的力气都耗光了，他摸了把泪：“我小心翼翼地躲在这里，不敢回去，不敢见你，我以为你恨不得我再也不出现，可是你又让我知道你还在关心我，哥，我受不住，我真的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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