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这小孩是轻视自己，莫测也不说破，淡淡答了个，“好。”
于是姜凉站起来，几乎是同时，他终于发现了最要紧的事，胳膊上轻飘飘的，他的功法不在了！
他记得深切，跳崖时候东西分明还好好在身上，下来的距离虽高但他穿的还有衣服，里包外裹的，也不大可能甩脱，这么说……
姜凉的目光又抬了起来，落到眼前这个比他年长四五岁的男人脸上……
凭他一人对抗那么多武林高手，这点姜凉是存疑的，可就算交出功法，红眉老贼也不大可能放过自己，如今他活的好好的，唯一的可能是：根本没有人追下来，而功法已经被这个人拿了！
姜凉神色忽寒，虎落平阳被犬欺，此人若是真拿他当孩子耍，那可就愚蠢至极了！
“你怀疑我？”莫测从他站起来就留意着他神色变化，还没发作，那就是在犹豫，犹犹豫豫的，不好成大事呀……
“敢问前辈，晚辈身上的功法，现在何处？”姜凉目光如冰，到底是魔教教养出来的人，还没到给根肉骨头就跟人跑的地步……
莫测却根本不当回事，心里想这会要是刺激刺激这孩子，不知道有什么效果……
“警告！严禁任何挑衅宿主的行为！否则扣分处理！”零这种警告铃声是之前就录好的吧！怎么每次都弹得这么及时？
莫测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想一想，谁说要操作了！”再说了，扣分又怎么样？他也没兴趣评优评先。
看见他满脸不屑，姜凉一时不好判断，“你……”
“功法就在你面前。”莫测抬了抬下巴。
面前……
飞快扫了一眼，面前除了一堆篝火，再无其他，哪有功法？
“你仔细看。”
姜凉怒极，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顶多是地上有几张没烧尽的纸片……
纸片？
不顾伤势飞扑在地！姜凉抓起其中一张碎片细看，上面一个“心”字烧了一半，“诀”字倒还完整……
烧……烧了！
可不是全烧了，人家还在他眼前一张一张慢慢的烧呢……
“你！”姜凉如五雷轰顶，气急喉咙里再度血气翻涌，狠狠压住没吐出来，右手在靴子上一摸，一个闪着寒光的小物件已然到了手里，他巍巍站起来，“前辈……你今日需给我个交待！”
莫测看着他，心想自己要是交待不好，这家伙该不是要跟他拼命吧？
“你冷静些……”还是先宽慰宽慰的好。
冷静你大爷！姜凉眼中冷戾。
“我这么做，原因有三，其一，你在崖上留书“功法已失，找江楼老贼”，如今功法果真毁了，以后再遇到那些人，也坦荡些……”
姜凉听得眉心直跳，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他们风雪教功法引整个江湖人心动，他要个屁的坦荡！
“其二，你那功法我看过了，其中弊病颇大，我原本是想帮你改上一改，可越往后越是无从下笔，心决混乱，最慢你到第五层就会生出心魔，还七层呢……修炼到七层你就和你爹一样了……”
他竟然知道他爹……姜凉震惊，连忙追问，“我爹他功夫止步不前，难道不是因为……”
“你爹告诉你他是忙于事务，无力钻研功法，因此武功停滞不前，或许他自己真这么以为吧……可我告诉你，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心魔深根，他已经无力修炼了。”
“可我从未见过他心魔发作！”姜凉打断他。
“从未？你如今每日晨练是否看的见你爹的身影？一到午间，就算不热，他也会大汗不止？那可不是热，是虚啊。”新陈代谢都乱了，身体虚得如浮萍，人家可是武林第一人，都是被称为魔头的高手了，是他也不认。
“这……”姜凉无话可说，心中却隐隐相信，这就是心魔？“但爹他从未提及啊，而且……”话一顿，他想到一幕，今年年初他生辰的时候，爹悄悄把功法传于他，他还纳闷呢，这功法也给的太早了吧？爹却说了一句话：练功需得早，省得以后体力跟不上……
“那……那其三呢？”姑且不管这人怎么知道这些事，毁了他功法是真，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定不给他好受！
“其三，念你已无家人，又无可用的功法，我可以教你功夫。”莫测笑了，目光清明，“你，可愿否？”
姜凉惊了，手里的短匕险些掉落，连忙握紧，“你……你又有什么功夫？”就算他说焱心诀大有缺陷是真的，可那又怎样？难道这个人拿得出更好的吗？况且，他为什么帮他？无事献殷勤，绝非好人！
“难道你没发现，我非妖魔，亦非常人？”他说着，脚尖已经离地，身上有串代码跟着停滞了一下，于是荧光在小腿上一闪而过。
姜凉这可怜孩子，哪里见过这么突破常理的画面，这人生生是悬空一尺……怎么可能呢！随即小腿那处光亮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他衣服短，莫测膝盖往下都是露着的，小腿上肌肉紧致，细看，竟然没有半根汗毛！一双脚上也没穿鞋，可又没粘上泥灰，那脚趾头圆润齐整，居然好看的很！
姜凉看傻了。
莫测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看，低头立刻尴尬，现在的科技高端虽然没错，可总是有意无意会漏掉一些细节，头发眉毛睫毛你都不忘，你倒是给我搞一个脚毛呀！
这滑溜溜娘里娘气的，真是让人无语！
莫测落地，轻咳一声，“考虑考虑？”
姜凉清醒过来，也尴尬的紧，素闻有些清倌为了侍人会把腿上脚上甚至腋下的毛给剃了去，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真的，可是他目力极好，也没瞅见这人腿上有毛茬，难道他天生腿上无毛……
“看够了没有？”眼看这小孩闷不吭声眼睛又往下瞟，莫测恼羞成怒。
“呃……够……对不住！”姜凉连忙扭过头，连耳朵都粉了。
“够了就先走，他们马上就到了。”小小年纪色迷心窍，他又不是美人，性别在这摆着呢！要不是看他是宿主，他就把人丢这自生自灭了。
见他收徒的事也不提了，姜凉自知理亏，只好悻悻跟上，“还有人要下来？你怎么知道？”
“你我年幼有别，至少也叫一声前辈。”莫测小心眼，开始计较他的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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