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幼有别？他也没比自己大个几岁吧！
心里这么想，但姜凉不敢造次，刚刚这人悬浮于地可是真真切切，他从小到大见过高手无数，却没见过有功夫如此神奇的，不过天下武术博大精深，真是人外有人也未可知……
而且他还说教自己功夫，难道当真是世外高人？这么年轻……兴许还驻颜有术呢？
“是，晚辈礼数不周，还请前辈见谅。”恭敬一礼，神色恭敬。
莫测也不理他，自己往外走，看了眼外面黯淡的天色。
蒙蒙的雾气不散，却也不影响他看见远处的山路，细细密密，有一队人循循而下。
来得挺快。
距离太远，至少不是目前的姜凉能够察觉的，他左右看了一圈，按着胸口的伤问，“前辈，晚辈重伤，加之山路崎岖，恐怕一时难以脱困，不如找个山洞……”
“躲不了了。”最多小半个时辰，那些人就能下来，大白天的，什么不好找。
见他去意已决，姜凉吸了口凉气，“那晚辈去熄火……”
“不用，”莫测终于转过身，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有余的小屁孩，“你是背上痛一点，还是心口痛一点？”
昨天按照视频教程帮他接好了骨头，料想没什么大碍，正面也就腹部一个斜划出的刀口，长却不深，而背上那个刀口深可见骨，又有毒……还是用背的吧。
看姜凉，小崽子还懵懵的，压根没明白他的意思。
莫测懒得解释，直接在他身前蹲下，“上来吧，我背你。”
“这不用……”姜凉连连摆手，他都十四岁了！早算不得小孩子，谁跟个小姑娘似的要他背了！
“追兵很快到，别耽搁。”莫测微微侧头，眼中奇幻的蓝光里带上严厉，看的姜凉有些恍惚。
于是晕晕乎乎的，就趴到他背上了，脸贴在莫测肩膀上，稳得很，而且他身上凉凉的，什么汗臭味都没有。
真好趴……想着，就睡去。
莫测起身微微皱眉，这孩子这么烫，任他烧下去可不行，只是他又不好回去，得赶紧给他进城找大夫……
拿出导航，调整自身为飞行模式，莫测背着个小孩，趁四下无人直接飘上了天。
很快逃出近百里，来到一处城镇，选了个没人的地方落地，这才顺着人流往城里走，天虽早，但有的是进城卖菜的妇人，推车背裹的，也是行色匆匆。
“你是流民吧！”刚要踏进城门，一个守卫伸手把他拦下了，“站住！”
莫测脚步一顿，半眯着眼笑问，“官爷，我是个瞎子，我兄弟深受重伤，乡里的老大夫云游去了，我不得已才想着进城看看，您给行个好，让我们过去吧……”
乡野村夫自然是没有路引的，看他两兄弟身上都裹着黑色的破衣服，尤其这弟弟还衣不蔽体的，瞎子哥哥倒是长得俊俏，人又实诚，守卫也懒得与他较真，“哎，走吧……”
进了城，莫测肆无忌惮睁开眼，古人好骗，确是真的。
看前面的街道边有小姑娘卖花，他走上去，“小姑娘，请问何处有又好又便宜的医馆，我弟弟快死了。”
那小姑娘不过豆蔻年华，看一高大男子靠近，本是用袖子遮了脸的，听他如此说，也顾不得羞，往东边一指，“那儿，走八百步有个求仁堂！”
“多谢。”莫测点点头，“姑娘好心，会有好报的。”说罢要走，却发觉有人拉他的衣服，回头，还是那小姑娘。
“公……公子，”她怯怯收回手，并不敢与他对视，“求仁堂蓝观大夫是我哥哥，您去了可以找他。”
报出名讳，这便多一层关系。
“多谢。”莫测意外，随即半鞠一躬，这么良善的小姑娘，如今可是不多见的。
顺着她给的方向走，果然看见了一个破旧的药铺，小小铺面里坐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子，灰色棉布衣裳，头发绾的很整齐，模样普通，至多称得上清秀，果真和那小姑娘有几分相像。
“可是蓝观大夫？”里面并没有其他病人，莫测一进去，便将姜凉放在了靠墙的木床上。
“正是。”蓝观正规整药材，看见病人进来，忙不迭走出来，一看姜凉脸色，便觉不好，立刻弯腰查看他的伤势。
见致命伤已经经过妥善处理，他松口气，才抬起头，看见了莫测的脸，顿时吓得腿软，一屁股拍在了地上，嘴直哆嗦，“你……你……”是何方妖孽！
莫测立刻挡住自己眼睛，后退一步，“对不住，还请大夫见谅，我这眼睛天生这样，吓着您了……”
见他神色难堪，蓝观连忙爬起来，“怪我大惊小怪，蓝某失仪。”说罢躬身一礼，很是诚挚。
这兄妹俩，都这么单纯？
莫测放下胳膊扶他起来，“蓝大夫言重，请问他病情如何？”
“除了高热，其他的倒无妨，我开几味药，煮了喝下就好了。”蓝观转回柜台，自己写了方子，然后循着药箱一味一味的找……
“大夫……”莫测靠着木柜子，神色有些为难，“我兄弟二人逃命到此，没什么去处，可否借用你家的厨房煮个药？”
脸皮是有点厚，但也是真没钱。
蓝观犹豫片刻，眼中有些失望，原看这两人虽然衣衫褴褛但气质出众，说不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原来也是贫苦人家，加上这两个，这个月可就亏了将近二两银子，快交不起租了……
等了好久，莫测正想着要不算了，对面却答，“小哥随我来，炉子和锅都在院中……”
到晚上，姜凉终于醒过来，休息够了，睁眼很清醒。他躺在一个陌生房间里，睡得是木榻，身上还有干净被子盖着。
吱呀……
姜凉瞬间看向木门，走进来的人让他神色一松。
莫测端着药，腥苦的药味一直往鼻子飘，实在难躲，看见人已经醒了，直接把碗递给他，自己在床边坐下，“喝了吧。”
姜凉也不防他，仰头喝下药汁，放下碗定定看他。
“做甚？”莫测纳闷，总不是到了这会，小崽子才开始感动？迟了些吧……
姜凉忽然掀开被子，跪坐起来，向着莫测深深一拜，“前辈，请收姜凉为徒！”
原来是榆木脑袋开了窍，莫测无声勾了勾唇，这么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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