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搅得楚青越发昏沉。
“妈的,还什么家里人问起就说还好,你麻痹,我说个屁,有本事把死讯也瞒下来,你爹你妈成天打电话问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他妈哪知道你这个臭傻/逼瞒下来多少事?草!”他一腔怒火随着粗鲁的大吼宣泄而出,眼泪就文质彬彬地掉了下来,他软下声音,胡乱地问:“他会不会其实是被谋杀的啊?”
女朋友连忙抱住他,左思闻捂住脸,连怒火都脆弱地颤抖了起来:“你知道吗,我觉得他背叛了我们。”左思闻捂着脸:“你知道吗,我觉得他背叛了我们。”
楚青说:“我知道,”她低声重复,“我知道。”
就像在风雪或者沙漠中相互搀扶时,突然有一个人倒下了,突然有一个人坚持不住了。楚青紧绷的弦也因此哀鸣了一下,好像跟随着这倒下,自己也从什么地方懈了精力,她想,我又能坚持多久呢?
她和魏容实在是太像了。出生于同一片土地,断家离乡,生活着就像是在作战,要靠坚持才能继续,不愿意撕开肺腑给别人看,常常孤单,听着城市里的轰鸣,行走在熟悉的街道,却朦朦胧胧的,漫无目的,走着走着,就向下坠去。
你现在醒了吗?你得到宝藏了吗?她想问魏容。
你为什么坚持?你还能坚持吗?她问着自己。
楚青想不出答案,就如同之前的数次无疾而终的思考。
在这群混乱之中,有一个支柱般的愿望明确不已——那就是回家。呼吸有点困难,慌乱感快要把她给淹没。那些她不解不屑忽视过的灯光和人情突然就窜进了心里,映照着曾经的幼稚。她算幸运了,能够一头扎进热情里这么多年,可以不顾家庭,可以不顾社交,可以不顾钱财,甚至连责任,都没有承担多少。
她的脚步停下了,她感觉到了不安。
她凭什么呢?
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失败者,不体贴也不宽容,自私地陷在自我情绪之中无法抽身。
她咬着牙,没让眼泪再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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