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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毅习惯每天下午一杯咖啡。
今天着急忙慌对着手机发消息，推门进了咖啡馆连眼睛都没抬，直接说：“热美式，外带。”
“我调的意式比较好喝，不试一下吗？”
突然响起了一个清清亮亮的声音，里边藏着笑意。
郑毅猛的抬头。
“吉……祥？”他瞪着眼睛不敢置信，“不对？你是谁？你回来了？”
曹吉祥笑了，“说什么你，傻了啊？什么回不回啊，我们昨天不才刚一块儿吃过饭么。”
他快速在电单台上摁了几下，又说，“这杯请你了。”
郑毅看着他熟练地往外倒咖啡豆的样子，拧紧了眉毛。不对，没有昨天，从他知道曹吉祥不是曹吉祥，已经过去快半年了。
他这是突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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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吉祥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两个人，往椅子后背上靠了靠，“干嘛啊你俩，这么严肃？”
郑毅和包明远交换了一个眼神。
“几天不见，大宝这脸怎么越来越坨了。”曹吉祥呲着牙笑了一下。
“你还记得我们上回什么时候见面的吗？”包明远问。
“不就……”曹吉祥咽了口口水，“你是要问我想没好想好关于我进你律师事务所的建议吗？”
包明远没说话。
但看了一眼郑毅，郑毅也看向了他。他们都确定了，他们的曹吉祥回来了。
“这件事儿，一直没给你答复，不好意思。”曹吉祥说，“其实我也想了不少，我必须告诉你，不好意思，我不能接受你的建议。”
“为什么？”是郑毅先沉不住气了，“那天我明明见你穿了……”
戛然而止。他没再说下去。
“因为我不能把私人感情和工作混为一谈。”
包明远着急地抢话：“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我认为你不应该把我对你的情感列入考虑因素之内，我认为你个人的能力完全符合要求。”
曹吉祥无奈地笑了笑，摇着头，“我的意思是我的感情，也就是，我打算和你试一试，所以，恐怕是要放弃工作这个选项了。”
他笑得温温和和，嘴角扬着，弧度恰到好处，像是对着镜子练出来的。
包明远一下子看呆了。
“喂，你不接受啊？”曹吉祥用手指撑住下巴。
“你认真的？”包明远问。
曹吉祥没说话。
没点头。
没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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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朋友的包明远，很合格，温柔体贴风趣幽默，在所有的事情上，曹吉祥都觉得两个人很契合，没有挑过一丁点毛病。时间久了，包明远自己也想不起来当初苦追曹吉祥不到，曹吉祥给他的理由到底是什么了。
所以他心里不大踏实。方方面面的不踏实。
这种不踏实在他看见曹吉祥泰然自若夹起一块鸡蛋放进嘴里的时候，到了顶峰。
他筷子一放，问：“吉儿，你不鸡蛋过敏吗？”
曹吉祥顿了一下。
“你到底是谁！”包明远突然提高了声音。
曹吉祥慢慢放了筷子，他抬头看着包明远，说：“我要跟你说件事儿。”
包明远一阵紧张。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曹吉祥的语速很慢，“有一段时间，我不大像我，对吗？如果去查曹吉祥这个人，你也能发现，他和我的行事风格完全不符，是吗？其实，我不是曹吉祥，我只是一个占了他身体的灵魂。”
包明远无缘无故就松了口气。这件事情，他早知道了。
曹吉祥继续说：“鸡蛋过敏的是我之前的身体，我心理上并不排斥，所以，既然我不再是我了，那我为什么还要被之前禁锢住呢？”
他朝着包明远笑，“大宝，我以前过不去这个坎儿，也是前段时间刚想明白了，所以我才想和你试试。”
这么一瞬间，包明远的一切不踏实都消失了。
曹吉祥看着他的表情，桌子底下蜷着的手指才稍稍放松了些。
***
曹吉祥到家的时候，在楼底下碰见了小豌豆。
小豌豆远远看见他就跑了过来，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祥哥祥哥，救救我吧，救救我。”
他语速很快，着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我有一段鬼混，跟个香港佬，染了艾滋，我传染给大龙哥了，他知道了，我完了，他要弄死我，他肯定弄死我。”
曹吉祥挣了几下，然后慢慢把他推开了，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才说：“你是？之前那个窦宛？”
小豌豆惊了一下，“祥哥？你……”
“不好意思，我记得之前说过，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曹吉祥说。
“你不是祥哥！”小豌豆大喊了一声。
“我是曹吉祥。”曹吉祥说。
“原来那个，还是原先那个？”小豌豆还哆嗦着。
“不认识你，的那个。”
说完之后，他礼貌周全地点了点头，转了身。
这时候，小豌豆突然从后边两手箍住了他的腰，他喊：“不！你是我祥哥！你是原来那个，不是原先那个！承认吧祥哥你就是我祥哥，你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不好意思，你再这样，我要叫警察了。”曹吉祥皱着眉毛，一脸为难。
小豌豆抹了一把鼻涕，说：“祥哥，别装了，你瞒不过我，我太了解你了。”
曹吉祥急了，那股子火压不住了，他一下子推开了小豌豆。
小豌豆站在原地笑，“祥哥，你嫉妒那个曹吉祥，你想取代他对不对？你忘了你才是那个真的曹吉祥，你想把你自己变成一个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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