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规则，都被我丢弃。
因为我，本来就是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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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仓市临近的一片山林高地上。
一名背着黑色布袋的少女，身边跟着一只小白狗，一个小和尚。
那是白遇安。
以及普通人看不到的第四个生灵，魂魄魏阿飘。
莲清摸摸自己的小光头。
“化形丹真的有用吗？为什么我看绒绒的脸，还是绒绒的脸呢？”
阿勿“啊呜”叫了一声，慵懒地趴在白遇安的脚边。
白遇安点了点莲清的小光头。
“所以我说你大约不是人类。”
化形丹只对人类有用。
其他种族面前，化形丹太弱了，起不了作用。
莲清郁闷地捧着自己的小脸蛋，负气跺脚脚，蹲在地上，小小一团。
“那我是个什么玩意儿嘛……”
白遇安咧嘴笑。
有这么自己说自己的吗。
魏阿飘飘在空中，抹眼泪。
“仙人，这次分别，不知什么时候想见了。”
白遇安靠在树下，望着圆月。
“大概没有机会了，人海茫茫。
祝你下一次死的顺顺利利。”
魏阿飘含泪一笑，十分尴尬。
“仙人，您的祝福，可真是别致……”
白遇安脚一蹬树干，整个人直起身来，小手一摊，那张曾经签约的鬼契，从一团宝蓝色的火苗再次变成那张黄纸。
“吹口气，咱俩两清了。”
魏阿飘乖乖飘过来吹起。
这一次，这张黄纸“蹭”地一下点燃，在洁白月色下变成了无数团十分微小的黄色荧光团，围着魏阿飘迅速旋转起来。
魏阿飘惊恐地看着白遇安。
“仙人……”
“别紧张，正常的程序。”
很快，这些黄色荧光团，其中很小一部分，飘向了白遇安的后背。
隐没在了她的体内。
“这是功德。也是你要付给我的酬劳。
另外一部分，就是你俗世中的钱了。”
除了飞进白遇安体内的，其余的功德消失。
魏阿飘告诉了白遇安几个他偷偷藏的私房钱的账号。
很大一笔钱。
白遇安，阿勿，莲清，三对眼睛越来越亮。
魏阿飘摇摇头，委委屈屈捏着手。
“以前觉得藏私房钱很对不起素雪呢。”
“别想了，你俩尘缘已了。
她的罪孽，下了冥府自有判官裁决夺定。”
白遇安美滋滋收好。
“那就此别过了，摆渡人马上来了，我们鬼修一般不接触摆渡人。
再见了，魏先生。
白遇安祝你，下辈子顺遂安康，姻缘美满。”
白遇安对着魏阿飘作了古揖。
说完，她捞起两个小的，纵身一跃，眨眼间不见踪影。
山顶上，大树下，月亮前，魏阿飘寂寞地叹气。
“就这么，活完一辈子了呀……
人生如戏啊……”
在它背后，无声无息地站了一个男人。
十分高大，全身包括脸，都笼在黑袍之中。
左右肩膀处各有三朵火。
身形由透明很快变成实体。
冥府摆渡人。
“走吧。”
摆渡人的声音雌雄莫辨。
魏阿飘吓了一跳。
“这位仙人……”
“嗯？”摆渡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
“你接触过谁？”
“谁……？”
摆渡人掀起脸罩，露出那双空洞的眼睛。
魏阿飘的眼睛刚刚对上，就已经失神了。
很快，它的眼睛像一卷高速后退的磁带，不断播放着过去这些时日的事情。
摆渡人闭眼，镰刀落下，拘走失去意识的魏阿飘，渡奈河，过黄泉，入冥府。
山顶上，安安静静的，只剩下陡然呼啸起来的山风，和一句雌雄莫辨的声音。
“尊者怎么到这个世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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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山顶后，白遇安抱着莲清跳入空中纵身一跃。
莲清抱着白遇安的脖子，兴奋地嗷嗷直叫。
肥扭扭的小阿勿，滚圆又可可爱爱的瞳孔陡然收缩成一个窄细的，猫一样的褐仁瞳孔，满是凌厉，一脚踏进空中。
罡风围绕它旋转。
山谷中，风去，雪白的骏马，以巨大圆月为背景，马背鬃毛飞扬，四个妖蹄上各自系着一个红色铃铛。
一匹杀气腾腾的妖族骏马。
阿勿俯冲下去，接住了白遇安和莲清。
飞得快，两边风飞速后退。
莲清摸着阿勿背上的毛。
“阿勿！你的真身真的好帅哦！我好羡慕哦。”
白遇安摸摸莲清的脑袋。
“说不定你的真身也是什么来历非凡的大能呢？”
莲清两手团在一起，眼睛闪亮亮地看着白遇安。
“真的吗？！”
白遇安恶劣一笑。
“假的，你就是我在森林里捡到的杂毛小娃娃。”
莲清嘴一撇，“绒绒你坏！”
白遇安不开玩笑了，拍拍阿勿的后背，“我们去魏家，我去看看乔小珊。”
乔小珊这个女孩子，真是倔得要命。
好不是看她是个柔弱的，打不得碰不得的人类，白遇安真的要揍人了。
给她安排安稳的未来，非要不要。
还说什么站在分界线上。
白遇安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干什么……
阿勿稳稳地轻轻落在魏家门口。
魏家正对面的一幢别墅里，一个一米不到的小娃娃躲在窗帘后面，在黑凄凄的房间里，一直看着他们。
看他们飞下来，看他们落地。
小娃娃不断揉眼睛。
“宝宝不是在做梦吧……
宝宝看到仙人啦……”
阿勿转身就变成了肥嘟嘟的小白狗。
温顺无害又可爱的样子，打着哈欠，屁颠屁颠跟在白遇安身后。
阿勿的真身毛色全白飒爽，微状态是它的幼体。
倒是黑白相间的样子。
现在还被白遇安涂成了全白。
白遇安翻进园子里。
很快就出来了。
里面没人。
现在是凌晨三点钟。
乔小珊不睡觉去干嘛了。
白遇安没办法，只能离开。
**
乔小珊晚上没有回家，她去了乔素雪养母家，也就是她名义上的祖母家。
白遇安当然找不到她。
依旧是那套妖娆红裙。
大约八点后，乔小珊提着保养品，扣响了祖母家的门。
这位在医院的时候，说话很难听，不肯给乔小珊拿钱看病的老太太，住在一幢老居民区里。
连古安酒店都只有零星的监控，这里自然更没有了。
“谁呀谁呀，大晚上的！”
老太太虎着一张脸，一见乔小珊手里拿了那么多好东西。
脸色立刻变了。
“啊哟，是我的乖孙女呀。
不错，比你那个杀人犯娘懂事，还知道那好东西孝敬我。”
乔小珊笑着进门，转身将门落锁。
“外婆，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痛苦，不如小珊帮帮你吧？”
老太太看着温柔俏笑的乔小珊，心头猛然被一捏。
这可是流着乔素雪那丧心病狂杀人犯的血的人！
老太太不断后退。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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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勿的真身，第一章一开头就出现过。
在白遇安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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