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退那些围上来的，后面却又是来势汹汹。明晞好歹没有慌不择路，他看到一片巨石林，想起从前与虞照影在那处捉迷藏，便带着折丹躲了进去。七拐八拐，明晞找了一块巨石，让折丹靠坐着。
月亮把巨石的阴影投下来，明晞凑近了才能看清折丹的脸。他紧紧挨着坐下，却不看折丹， 目光盯着阴影不远处的沙地：“要帮你疗伤吗？”
折丹没有说话，仰头闭眼。半晌，他神情厌恶地抬起手背擦了擦自己的下颔，忽又问道：“你与他们关系很好？”
明晞一愣。他是与虞照影关系不错，与虞方也熟识，但听折丹这句话，好似他也是同流合污之辈。因此明晞也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那只狐狸，也是你的朋友，”折丹忽然又道。他没有用询问的语气，而是自顾自认定了这个事实。
“伤害你的，又不是他，”明晞忍不住道，“你不要这样幼稚地‘连坐’了。知面不知心，即便我认识虞方，可哪里能管得住他做败坏德行的事？”
折丹静了一会儿，却道：“传说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你的伤无碍了么？”明晞反问道。
“往东荒的东边一直走……”折丹停顿下来，“你有没有去过。”
明晞突然觉得，从前那个折丹又回来了。他说不上为什么，突然轻松了一些，就有了哄孩子那样的耐心：“没有去过。”
“去看一看吧，”折丹低声道。
他还是没有改那些稚子般的好奇心，明晞心想。明明出不去，偏偏什么都想看。他没太在意，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便拿出一朵喇叭花来，递给折丹：“这是传话用的，我与虞照影从小玩到大，是个省事的小玩意。你不能出神殿，无聊时，也能与我说说话。”
折丹看着那朵喇叭花，无声地接了过去。
身后传来动静，明晞急忙站起来，探出头去，松了一口气又皱起眉头：“虞照影。”
“我独自来的，”虞照影道，“你过来，我与你说些话。”
“我当然知道你是独自来的，这地方只有咱们俩能找到路，”明晞走出了巨石。
待他走近了，虞照影低声道：“我是来求你的……能不能不要让折丹离开。我叔父意图谋害神君，自是罪孽深重。可若他留折丹在此养伤，只说折丹受伤是不够审慎所致，诚心诚意地赔罪，怎样也都会从轻发落了……”
“求我，”这两个字入耳并不怎么舒服，明晞攥紧了拳头，直视着虞照影，“可……”
“若是老扶桑呢，”虞照影打断他，“若你与我易地而处，你会对老扶桑见死不救么？”
明晞怕虞照影受牵连，可又私心不想让折丹再受委屈，又摇头道：“我本来也不能替折丹做决定。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意愿，更何况本就是你叔父冒犯他在先……”
虞照影静静地看着他，而后道：“好，那我去求折丹。”
明晞如鲠在喉，眼看着虞照影去了那巨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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